里是在洛阳附近重新修建的皇陵。 司马冉泽正等候在那里。 帝王穿着衮服,从司马佑安手中接过骨灰盒,温柔地将其放入青铜棺椁中,内里铺了层层叠叠绸缎,柔软地不会让她疼。 棺椁四角镶嵌着夜明珠,不会让她感到黑。 在她四周,摆放着她最爱的珠宝首饰、红衣木屐,还有她最爱的小宝马,司马冉泽着绣娘给她绣的。 “盖棺!” 威严又带着颤音响起,随着司马冉泽声音一落,巨大的棺椁被盖上,棺椁上雕刻着铭文,记录了长公主光辉又短暂的一生。 外面暴雨倾盆而下,司马佑安只带了一个牌位回家,他望着母亲的牌位对辛离离道:“你说,母亲可会怨我?”她曾那般喜爱父亲,若知晓他让两人和离,不知会不会讨厌他。 辛离离轻轻握住他的手,坚定道:“有你在的地方,才是长公主愿意待的地方。” 她何曾会喜欢桓家呢。 似是在安慰自己,他道:“如此便好。” 不想他伤怀,她道:“公主的东西,母亲都让人收在库房中了,你可要去看看?” “不去了,没甚好看,我想歇歇。” 桓家悉数将长公主的嫁妆退了回来,有已使用或是损坏的物品均由另外的东西替换上了,桓睿严不会让人在这个上面贪墨。 而随着桓辉离世,长公主入皇陵,针对桓家的打压也终于如乌云般散去了,可即使如此桓家也是元气大伤,大运河一事,足以让他们狠狠栽个跟头。 司马佑安不欲再理桓家,对于所有想要与他套近乎的桓家人悉数拒绝,迎回长公主后,他便发了高热。 梦中,他见到了一身红衣的天子娇女,她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低垂着头调笑道:“安儿,叫声母亲来听听。” 他好似只有三头身,愣愣地唤了声:“母亲。”便被她抱了起来放置于怀前。 乌蹄踩在云上,她护着他在云间奔跑,她是那样的畅快,笑声不断,她会抓来云朵团成团塞给他玩。 她会轻轻碰碰他的脸蛋,还会上手捏一捏,道一句:“好软。” 在离天际越来越近时,她松开了护着他的手,“安儿,回去罢,母亲还要同你舅父道个别。” “安儿,母亲能亲耳听见你唤一声母亲,此生足矣。” 天旋地转,归于现实,天光已大亮,泪水顺着眼角流下,他不愿睁眼,只能呼出一口热气,便只是一个梦,他也不想醒来。 悲痛难忍之际,房门似是被猫挠一般,发出一点点动静,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大郎,你醒了吗?” 他和陛下都已病了多日,悲痛需要抒发,所以她都好几天没有过来打扰了,可总是发低烧也不是个事,再烧坏身子了。 她的声音好似一汪泉水注入到干枯的心间,他指尖轻动,哑着声音回:“醒了,你且等等……” “我尚未洗漱。” 最后的半截话他说晚了,辛离离已经带着她熬煮的碧梗米粥进来了,绕过屏风,便对上了病美人拿她没办法的宠溺眼神。 发着低烧他身子虚软,辛离离便扶他起身,又往他身后塞了一个软枕,撒娇道:“好了,人家都进来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她还止不住用眼神瞟他,宽大的白色丝绸里衣咧着口子,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胸膛和瘦出了窝窝来的锁骨。 再往上看,他胡茬轻轻浅浅长了一层,便再没以往青涩的样子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的男子。 她伸手将他衣襟给拢紧了,实则自己还装不经意,故意用小手指蹭了蹭,嘶,好滑。 正在漱口的司马佑安无奈一顿,将水吐净后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