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而是连成片的,你声响罢我声响,别说两个襁褓的婴儿了,辛离离都被这响雷吓得已经贴在司马佑安身上了,撕不下来的那种。 她死死攥住司马佑安的衣袖,呼吸声明显粗重了不少,伸手去摸就能摸见额头上浮着的薄汗。 没有什么准备,突然打这么响得雷,还是从睡梦中被打醒的,她当真是有些被唬住了。 司马佑安侧头瞧她小脸惨白惨白的,便放下了想要抽出衣袖的手,自己掐起手势来。 下雨了。 窗户上很快被拍上霹雳吧啦的响声,那是雨滴被狂风甩到窗户上的声音。 这夜,无数人家被惊雷于睡梦中打醒,纷纷起身察看,而后惊异道:“还真下雨了!” 次日一早,风、雨、雪,一样都没有停的,大家将门打开,凉气瞬间涌进,将屋里的热气席卷一空。 无甲探出小脚,叫道:“结冰了!” 辛离离在床榻上站起一看,可不是,下了半宿的雨夹雪,雪落到地上就被雨浇湿了,然后天气冷便结了层厚厚的冰。 无虚道长让无甲赶紧退回来,不要出去滑倒了,陈柏卓从角落里拿出一个铁锹,这还是他从山脚下带上来的,也不知是哪家商铺遗留的东西。 他道:“我先去铲出一条道来,将厨房里的饼子都拿过来,就用柴火烤烤吃罢,你们别出去了。” 说完,他就冲了出去。 辛离离穿上鞋子,垫着脚透过门缝向外望去,陈柏卓弯着腰,时不时有雨丝和落雪在他宽厚的背上开出小小花儿。 他将几百个饼子拿进来,就又趁着这股劲儿,将膳食堂门窗下的冻冰都除了。 屋里集齐了老弱病残,就他一个劳动力。 看着他不断忙碌的身影,辛离离偷偷和旁边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司马佑安道:“好像家里有个郎君真的挺不错的。” 司马佑安呼出一口气,白气便在他眼前形成了朦胧的纱雾,前世行刑场上的陈柏卓身影也逐渐被现在这个背景所替代,但他眸中的强烈恨意,他至今无法忘怀。 他侧头看向坐在火堆旁,与一群小道长烤饼子的袁依婉,火光映在她脸上,显得她柔和极了。 希望这一世,他能有个不同的结局。 道观的准备是做足的,在外面的冰被铲除一条小道后,司马佑安和无甲便可以去厨房拿东西,水缸太重太沉,他们要灌水袋拿回去。 司马佑安还将厨房里用石头垒成的灶给搬了回去,他第一次将石头拿回房的时候,就连空空子一向出尘的脸上都出现震惊之色了。 等他在屋内垒成了灶台,众人这才知道他要干什么。 铁锅被放上,又能烧水,又能烤饼顿鱼,一举几得,当时他要搬的时候无甲还劝过他,兴许过两天就天晴,弄个灶台实在没必要啊。 两天? 这场雨岂是两天能下完的。 雨夹雪过去之后,便全是雨了,毛毛雨、倾盆大雨、天穹露了一般的巨大水柱轮番上场,地上的冰都被砸开化成水,汹涌流去了。 无数起初还不以为意的百姓,此刻当真感到了胆寒,便是夜里都不敢睡实了。 仅一天,道上积水便能没过小腿去,关键此时的排水工程并不完善,京口县能稍好些,村里才是重灾区,有不少人家的屋里都进了水。 唯一能安慰的便是,抱朴真道观的示警和京口县县令的命令抵达的及时,家家都不约而同的做了些准备。 如此,第二日、第三日,已是无人再敢出门了。 外面的水,已经达到了成年男子的腰部位置,稍微矮小一些的孩子不小心掉进水中,只有被卷走一条路。 地势低洼又不信邪压根没有搬走的人家,屋里冲进大水,没过了半个屋子,只能在衣柜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祈祷着雨水速速褪去。 抱朴真道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