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彻夜难眠。 隔天,我以睡眠不足为由向班导请了假,整天躲在小木屋内,逃避了闯关活动。 我把整个人窝在棉被里,睁眼闭眼看到的却都是近在我眼前的老师的脸。 然而,只要一想到那个吻,某种既愉悦又痛苦的感觉就会霎时布满所有感官,教我不知如何自处。 不同于每次被学长亲完后,反射性地就想要尽快抹去的那种感觉,从外面回来之后,纵使我满脸都是眼泪与鼻涕,我也没有去洗脸。 老师的脣印还在,直到现在,我都还是反覆地去触碰。 和老师接吻固然是幸福,但那却是老师意图给我的切身惩罚。 这么说起来,老师现在在做什么呢?毕竟是负责带领班级的人,想必是有认真地在工作岗位上吧,明明昨天在外头待到凌晨的。 他会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而受到动摇吗?还是像他一直以来那样,过得与平常无异? 老师借给我的那件外套,我将它留在长椅上了。我不敢将之拿回房间,深怕有人会因此发现我的外出,甚至察觉我与老师的接触。 不晓得那件外套最后,有没有回到它的主人身边呢? 就这样,我在房间内躲到下午准备回程的时间了,才整理了下仪容,然后拖着行李离开小木屋。 在排队等候游览车时,我远远地看见了在整队的老师。 一班与十二班,隔着十一个班级的距离,我还是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老师。他看上去精神奕奕,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昨天老师说我因为是年轻人所以身强体壮,今天我在想,是不是因为老师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所以知道要公私分明,不能因为个人的事情而耽误了该尽的义务? 抑或是他真的不介意? 移开目光,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别再去想了,于筑嫣,你受到的折磨还不够吗? 下山的路崎嶇颠簸,又有许多转弯,对于睡眠不足又没准备晕车药的我来说成了一大考验。虽然我已经坐在游览车前半段靠窗的位子,依然觉得脑内好像被剧烈摇晃着,噁心的感觉也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过弯逐渐加剧。 坐在我隔壁的女生正和后面的同学们开心聊着天,我努力遏止着想吐的衝动,就怕会破坏其他人的兴致。 「你们知道吗?关灿熏他半夜差点想跑出去找东西吃,明明已经把带来的泡麵都吃掉了,他还是说他肚子饿,我们都笑他肯定是晚餐没抢到食物!」 「真的假的?怎么印象中他拿了不少啊?还是他其实是个大胃王?」 只是他们交谈的声音此时此刻对我来说却很像噪音,让我的头愈来愈痛,整个脑袋也愈来愈晕。 忽然,我听见班导的声音:「灿熏,车辆移动中不要离开座位喔!」 勉勉强强睁开一隻眼,我看见灿熏直接将班导的话当作耳边风,逕自走到我的座位旁,拍了拍我隔壁女生的肩膀,「我跟你换个位置吧,后面那群人好像说有些故事想跟你分享。」 热爱八卦的她当然说了好,蹦蹦跳跳地就往后面去了,再一次完美示范何谓无视班导的警告。 我旁边的位子空出来后,灿熏马上坐了下来,接着又扭头对附近的人说:「欸,待会我可能会睡个觉,你们如果要聊天,记得小声一点啊。」 「关灿熏你未免太大牌了吧!」一个男同学无情回呛,但两人平时其实感情很好,因此呛完之后,他还是尽可能地就没有再讲话了。 我默默看着这一切,不禁也觉得有点莫名,灿熏这是在搞什么? 只是随后,我就注意到了他手中的塑胶袋。 或许也捕捉到了我的视线焦点,灿熏直接将塑胶袋递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