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晚》任何特别 (求死的林晚吟与死不了的林晚吟) 结束了与杨慕萤的视讯后,洛青仪来到林晚吟的身边,自深夜回到别馆之后林晚吟睡得很香,好似再也不会醒来似的,洛青仪好几次试探林晚吟的鼻息,除了确定鼻血是否不再流之外,也是为了要确定他是否真有在呼吸。 林晚吟的呼吸太缓慢,缓慢且没有起伏,光是看着他的胸膛几乎无法判断他是不是还活着,洛青仪的指尖从林晚吟鼻尖到了他的苍白的嘴角、再到林晚吟几缕落在侧脸的瀏海,拨着拨着。 洛青仪的思绪飘至远方,那是同样的他的手,不过年纪有所不同,十五岁的他与现在相同地拨弄着林晚吟的头发,拨着拨着,林晚吟睁开眼睛。 『哇!吓你的!是不是以为我死啦?』 洛青仪并未被吓到,只是缓缓地将手收回到自己仍穿着学生白衬衫的胸前,想着多停留在这一刻一会儿。 那是一个海港边的空货柜,两人躲在里头等着铺天盖地的警察与黑道放弃搜索离开,没想到这样一个紧张的气氛,林晚吟竟还能蛮不在乎地开玩笑。 『别开玩笑了,流鼻血怎么会死?我们去学校吧。』 林晚吟起身,敛起笑容,『身体不会死,但灵魂会死。』 洛青仪没能搞清楚是什么意思,直到林晚吟与他一同被囚禁起时,他终于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他曾经呼天喊地地哭叫着求林晚吟别对他那么狠心、别放弃他,不断地问他:『你说啊,你不是忘记我了!你说啊!你是不是爱我的?』 洛青仪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林晚吟那时茫然的眼神,好似近视、好似看不见他在哪里,那双分明能看透人恶梦的眼睛如今却看不见眼前的自己。 他端看许久,视线凝结在空气中飘浮不定,薄唇微啟回道:『不,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不爱你。』洛青仪第一次见到林晚吟也能有这样冰冷的眼神,陌生得不可思议。 林晚吟察觉洛青仪的抚触,缓缓掀开眼帘,不明白洛青仪正在做什么。 「怎么了?」 洛青仪顿了顿,老实回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二十三岁你发病之后,第一件记得的、看到的画面是什么?」 林晚吟缓缓起身,扶着仍然疼痛的头,另一手接过洛青仪手中的热茶,「墙壁。我待的那间小仓库的墙壁,从那天开始之后的十年看着的风景都差不多那样,不是灰色的墙壁、就是余正仁房间的墙壁,从灰色到白色,没有任何特别的。」 「任何特别的都没有?」 林晚吟喝下一口热茶,轻轻摇头,「没有,如果有,我一定会记得的。就像监狱里的犯人一定会记得看了什么书、做了什么事一样,我的生活就是这么死板且无聊,剩下的变化大概就是偶尔和李修德说话、帮帮他,还有夏穆医师,每一次和他见面我都记得,倒不是因为受了什么很重的伤所以很痛,我感觉不太到痛。是因为他就是那些日子以来,唯一能让我不那么积极想到死亡的原因,其他的时间,我只想着怎么死会更痛苦,不是那种很惨烈的死,那都太过爽快了,而是能感受到痛且缓慢的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什么?让夏穆对你感到更加怜悯吗?」 林晚吟看着洛青仪,凄然地笑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说不定你会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洛青仪頷首不语,良久,「我可能已经知道了。」 对洛青仪的答案林晚吟虽是疑惑却没有再问下去,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一心寻死的自己,而是查出杀害洛青衣的兇手。 「我觉得你很危险,我不愿意假设兇手就是昨天那身穿紫袍的人,倘若真是,他与洛晓茵两人下一个可能要除掉的就是你。另外,我还是觉得余正仁最危险,他与叶静梅认识,你真的要小心。」 「哈哈哈哈,余正仁?你为什么会觉得余正仁最危险?」 林晚吟不解,就算只是道听途说应该也多少从李修德那里多少听过什么,仅管只有那些也足够令人望之却步了。「我觉得就算这件事与洛晓茵有关係也仅只如此而已,但这与余正仁一定有什么关係,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