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惊了:“你这是什么时候带上的?” 拂满笑道:“他,他就不会,不会把这些,这些东西离身。” 赵燕宁家里世代行医,到他这里却独对死人感兴趣。在大乾,仵作通常被视为不祥之人,为了入这行,赵燕宁大过年的挨他父亲的打,打得后背硬生生脱了一层皮,他也还是咬着牙喊:“我就要替死人说话!” 这样的执拗之下,是绝顶的天赋和热爱,旁人都验不出古怪的尸体,他偏能看出端倪。 “什么淹死的,她嘴里虽有河沙,却压根没到喉咙,摆明是死后沉塘。”手在死者脑袋上按了几下,赵燕宁很快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铁钉,“这才是死因。” 沈岐远瞳孔微缩。 用烧红的铁钉刺穿头骨——若是这样的杀人手法,那池塘就不是第一现场。 仅仅只是撞见抛尸的话,那个厨娘也不至于害怕成那样。 他急忙转身吩咐:“你们先带人去将刘屠夫家守住。” 紫帽护卫在外头应了一声。 赵燕宁已经开始写仵作手记了,一边写一边骂:“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尸体,让你们来来回回跑这些天,但凡刑部司那些酒囊饭袋多看两眼《洗冤录》,也不用让人去街上淋雨。” 拂满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比划:我也查探到了东西。 沈岐远看向她,她接着比划:往常那爊肉摊位都是刘屠夫出摊,厨娘是个软性子,在家里相夫教子的,一贯不管屠夫生意上的事,偏巧那天屠夫有事出门,又有客人提前说了要买爊肉,厨娘才不得已帮着出摊。 酉时二刻出的摊,到戌时末,厨娘内急,去了茅房,回来就变得心神不定,旁边摊位的人还问过她怎么了。 时间节点犹为重要,沈岐远提笔记了下来,又接过拂满递来的几份口供,略略点头。 这样案情便清晰起来了,只消再找到一点证据。 进展算得上顺利,如意满意地点头,一转脸却见周亭川咬着衣袖眼泪汪汪地看着众人。 她纳闷地问:“小大人怎么了?” “我以为我再也瞧不见这场面了!”周亭川呜呜咽咽地蹲到她身边,“以往破案,便是这般,燕宁验尸,拂满查证,大人收拢证据推演捉凶,枕山再去讯问,最后由我写成案卷,上交御审。” 他们配合了五年了,真真跟亲人一般,一朝四散纷飞,实在让人难过。 瞧他哭得委屈又欢喜的,如意拍了拍他的肩:“日子还长着呢。” “呜呜,多谢姑娘。”他伸手就想扯她衣袖擦眼泪。 赵燕宁斜了一眼旁边沈岐远的神色,突然开口道:“亭川小大人最近好像很忙,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不说还好,一说周亭川就想起来了。 好像每次他挨着柳姑娘,第二天大人都会让他去义庄搬尸体,不然就是出差去别的州办事,这不么,刚从外头回来。 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又识趣地收了回来,周亭川抹了把脸,认真地对如意道:“为了答谢姑娘大恩,我把大人的生辰告诉您吧?” 这算哪门子的答谢。 拂满刚想笑,却见对面沈大人的脸色骤然和缓。 “生辰有什么好说的。”他嘴里不屑。 周亭川连忙道:“别人的生辰普普通通,咱们大人的生辰可稀罕了,陛下会专门为大人开放慧明山的猎场,就在后日。” 如意了然,打趣笑道:“知道了,但你家大人颇受城中闺眷喜爱,送他贺礼的人定然如山如海,我酒楼最近亏着银子呢,你家大人不会还讹我一份贺礼吧?” “姑娘不用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