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知道,再这么说,自己就离嗝屁不远了。 “温体仁主持济宁饥荒一事为大朝议决,陛下裁定,各位同僚遵从就好,切莫不可因私废公,擅自生事了。” 这话说完,济宁知府、同知等官员都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很显然,经历去年推行新盐法的事以后,王惟俭已经怂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铁骨铮铮”,令他们敬服的博物君子了。 其实王惟俭在忍着不让自己当场骂娘,问我?你们这帮人难道还想着要斗温体仁? 事情很明显啊,浙党近些年来在地方成势,就是朝中有人在推波助澜,无论这个人是谁,肯定咱们都惹不起。 所以啊,消停待在自己位置上,该出钱的出钱,该出力的出力,别搞什么有的没的了。 让陛下把山东撸个底儿掉,你们就高兴了? 王惟俭这话说的隐晦,但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吗,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吕大器这样的人,就是视自己为后台,一旦出事,铁定不顾一切的要拉自己下水。 因为那货知道,拉自己下水,就代表拉下了半个山东的官场。 上次吕大器那事儿,王惟俭是亲自跑了一趟京师,用光所有的积蓄的人脉,这才堪堪保住性命和头上这顶帽子。 要是再来上一回,他怕自己真的会被下头那些人给坑死。 王惟俭的话很快就开始流传在山东的官场之中,听见的人都是不敢置信。 当年那个动不动就要谴责一下时政的博物君子,如今怎么这么怂了? 他变了,他变得不再那样伟大了。 温体仁还没到,王惟俭在士林中的声名就已经变得臭不可闻,以往连日登门拜访求教的士子们也几乎不怎么来了。 不过现在的王惟俭,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他还是怕的要死,生怕谁再上疏言事,把自己带上。 上次死到临头,他才知道生命的可贵,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皇帝知道,自己是压根不想带头闹事的。 莫不如,自己先上一份奏疏,表明一定支持温体仁,让皇帝知道自己的想法? 说干就干,担惊受怕的王惟俭在某天半夜爬起来,点起油灯,开始奋笔疾书。 第六百零七章:该收网了 “这个王惟俭…” 三日后,朱由校看罢手中奏疏,觉得这个人实在有趣。 起先是个正儿八经的东林,因为喜爱收藏古玩,人赠外号“博物君子”,可以说偶像包袱不小了。 可推行新盐法一事后,这个人就变了。 眼下更是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上了一份言辞恳切,就差跪下磕头祈求原谅的奏疏。 朱由校明白,他这是让上次吕大器的事给坑怕了,找自己表露心迹来了。 不过说起来,朱由校的确有利用蝗灾转移替死案风口,撸一遍山东的心思。 可以说,王惟俭这个奏疏也是上到了点子上,如果没有这份奏疏,那他这个旧东林,铁定是逃脱不过这一次。 可这也不是说他上了这份奏疏,就一定没事了。 具体怎么样,朱由校还是要看王惟俭真正的能力,还有他在赈灾上到底有没有尽心尽力。 毕竟,山东巡抚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塞给人做的职位。 封疆大吏,军政在握,日后一旦军改从陕西推行到山东,就需要这个职位出力了。 这不是闹着玩的,早晚都得换成真正放心的人来做。 朱由校正想着,一名小阉近前小心说道: “陛下,厂臣到了。” 虽说魏忠贤事情很多,也很忙,但是对于皇帝旨意一向都是每闻必至,也算恭谨。 朱由校淡淡点头,说道: “不必叫他进来了,朕今日心情不错,正好要出去走走。” 言罢,起身走到殿外,正望见一脸局促不安候在殿外的魏忠贤,边走边道: “你来了,陪朕走走吧。” 湖心亭上,朱由校感受着清新空气的微微吹拂,环视周围愈发茂盛的皇家园林,道: “忠贤哪,你我君臣二人,有多久没有像今日这样,谈谈心,说说话了?” 魏忠贤一愣,连忙说道: “爷日理万机,哪顾得上与奴婢谈话。” “王惟俭这个人,你觉得如何?”说着,朱由校似无意间,望向远处正潺潺流水的假山。 皇帝从不会问没用的话,初听此言,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