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直至这时,那帮宗室子弟方才反应过来,纷纷退入王府,却好像见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哄然大笑。 一名郡王站出来,冷笑道: “宗人府如今是有了实权不假,可你们有何说辞,竟敢擅抓宗室子弟?” “你可知道,在这里的每一位,碾死你这个无名小辈,比脚踏砂砾都要容易!” “圣旨在此——”闻言,宗人府为首的人收了腰牌,冷笑一声,取出卷轴,于半空中铺展,高声朗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福王朱常洵就藩洛阳以来,霸占民田、凌辱乡里,同母妃郑氏沆瀣一气,僭越犯上。更于天启二年六月行刺于朕。 幸朕福运加身,为列皇祖宗所佑,尚无大碍。 此举有违人伦、君臣之道,朕数度辗转,不惜与太妃决裂,惟令保尔一命。 然尔知错不改,反更变本加厉,朕于七月初三,请世庙列皇祖宗降旨以定。 尔之暴行,为列皇祖宗所不能忍,朕亦不能优柔寡断,为叔侄情谊所累,决计大义灭亲,维护社稷周全。 自今日起,除福王爵,一并降、削福藩所有宗室子弟爵禄,宗人府独办,勇卫营协理。 但有不从,就地平叛!钦此。” 念完,所有宗室子弟全部傻了,再也笑不出来,各个都是一脸懵逼,这怎么可能,除爵福王? 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矫旨——” “一定是魏忠贤那个阉狗趁着皇帝在西暖阁不理政务,矫旨乱政!” “这是假的!” “魏忠贤矫旨,我等要进京面圣,当面问问皇帝,这圣旨,到底是不是真的!” 下一刻,宗室子弟们炸开了锅。 若是魏忠贤有幸听见宗室们的言论,只怕又要喷出一口老血,这可真是躺着也中枪。 不怪乎一名隐居山林的有识之士曾言,天下之坏事,都叫魏忠贤一人给做了个干干净净。 一名郡王仗着爵位高,就要硬闯宗人府的队伍出去,却被为首那人一把拦住,抽出刀逼问: “汝等真要行乱拒捕,造反犯上吗。需得知道,勇卫营大军已开至洛阳城外,汝等绝无存活可能!” “当今天下,除了皇帝,何人调得动勇卫营?” “汝等还不明白!” “多行不义必自毙,当今皇帝尚保你们不得,既遭天谴,连世庙诸先帝,都欲除之而后快!” 语落,这宗人府为首的人面对继续上前的福藩郡王,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刀直直插入了对方腹部。 一时之间,鲜血迸发,腥味弥漫。 不少宗室子弟腿软,后退数步,当场软倒在福王府门前,睁大眼睛,望着一袭白衣的宗人府队伍,就好像看着前来索命、追魂的白无常。 “他们居然真的敢动手?!” 宗室子弟们无论相信与否,宗人府的人都不会留情,郡王之死足以说明,当今皇帝肃清这些无能宗室的决心。 第二百一十章:有时候,糊涂点好! 对于看热闹的能耐,无论王公贵族、豪门商贾,还是赤脚贫民,向来都是随听随到。 不出半个时辰,宗人府奉旨查办福王府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难得有这么一次看热闹的机会,洛阳城里的百姓又怎么会错过? 更别是这次是令人恨得牙痒痒的福王倒台,就是种地的农夫听了,都扔下锤头,跑来围观。 其实吧,福王也是挺惨的。 本人没有什么大志向,有的时候实在急眼了,也能当机立断,给你整一出大义当先的势头来。 但是就和魏忠贤一样,被黑的不要不要的,人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 就好比明末那会儿,闯寇围攻洛阳,鞑清的《明史》里记载,朱常洵纯粹就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货色。 咋回事儿呢? 当时,洛阳满城的文武都苦苦恳求朱常洵,让他出钱犒赏守城军队,好提振士气。 但富可敌国的朱常洵却阴阳怪气儿的做了铁公鸡,一毛不拔,这间接导致了守城明军哗变。 最后,李自成攻入洛阳,将肥胖得不能跑太远的朱常洵抓住,然后就是震惊天下的“福禄宴”。 流寇将朱常洵当作肥猪,洗刷干净后又去毛,投入已烧成沸腾的鼎中,连同已头死鹿一起煮了。 当然,这是鞑清单方面的说法。 《明史》那玩意儿当童话故事读读就行了,要是把他当真正发生的史实来看,那你就输了。 现在的朱常洵,抢占民田,让无数百姓家破人亡的事儿对他来说,再不过稀松平常。 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