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朝廷屡兴大狱,血染东林,风声方才消停了一些日子,皇后的本家勋戚,却又搞出了这么大的事。 魏忠贤一旁又道: “爷,现在朝中传的邪乎。” “都说您妄杀东林,中宫皇亲鱼肉乡里、欺男霸女,却不闻不问。此事发自内廷,奴婢不知其详,但还是建议急早处置。” “以免消息传开,坏了朝廷法度。” 第一百五十五章:先拿他正法 讲完外戚之事,魏忠贤知道这是发自内廷,自己不便多说,先一步跪安,退出了西暖阁。 第二天,朱由校穿着素纱中衣,躺靠在座椅上,身后正有一名十六、七岁的宫娥在给他捏肩揉穴。 伴着一阵舒坦的呻吟,王体乾走了进来。 这事,魏忠贤不便多说,可掌了都监府的王体乾,却是知道的清楚,需得向皇帝奏报。 “皇爷。”王体乾轻声说道:“张家作恶的那几个家仆,已被厂臣落了大狱。” “抓几个小喽啰有什么大用?”朱由校轻哼一声,眉头微蹙,未曾睁眼,道: “这个魏忠贤,最近怎么办事开始畏手畏脚了。” 王体乾干笑几声,同为大内权势最隆的大太监之一,他自然知道魏忠贤的心思,道: “近日因查封东林书院与叶向高的事,厂臣挨了不少骂,调离袁崇焕,那袁毛子怕也在辽东恨他…” “这番惩处外戚,东厂不该惧怕张家,但却只拿了几个家奴,奴婢估摸着,是怕皇后记恨吧。” 朱由校哈哈一乐,不置可否,忽然又问: “袁毛子、哪里传来的称呼?” “是东江军喊出来的,兵监们于密信上都这样说,奴婢也就跟着喊起来。” 朱由校点点头,没放在心上。 的确,最近魏忠贤一次性背的锅太多,捉家奴后又惹了中宫,做人更得夹着尾巴了。 “大臣们什么动静?” “刑部、礼部都有人为张拱宸求情,有请圣上免其死罪的,也有为张国纪鸣冤的,说他只是受家人连累…” 王体乾说着话,也觉得十分为难。 朱由校自然明白,朝廷无小事,任何一件事,对朝臣们来说,都是一个站队的机会。 好比这回,本没有张国纪什么事,可都察院和刑部揣度上意,一个要严查此事,为百姓做主。 一个听了皇帝与皇后恩爱,觉得内廷势必要包庇外戚张家,所以才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上疏求情,给自己一个赦免他们的台阶。 刚想到这里,就听王体乾又道: “大臣们的说辞与厂臣差不多,都说此事发自内廷,各部院不能知其详悉,这是奏疏。” 朱由校接来,静静去看,是一个东林言官上的,代表着在这件事上东林党人的声音。 “皇上欲惩戚畹奸恶害民,其义甚正,臣等何敢有言。但连日闻外间人情,以事关三宫,咸怀危虑,况各犯无必死之罪…” “无必死之罪?”朱由校挥手叫宫娥退下,坐起身来,将奏疏扔在御案上,道: “强掠民女,当街打死百姓,贪银数十万,这叫无必死之罪?” 说到这里,朱由校冷笑,问: “张拱宸逼死人,叫他一命抵一命,这帮人都觉得这是冤枉他了?” “真是朕的好翰林,朝廷的好臣子!” 朱由校也知道,归根结底,东林党们还是没有放弃要通过张嫣掌握后宫的打算。 这番求情,看似是在给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台阶,实际上,他们是在向皇后示好。 不过没有什么用,只要朕还在位一天,张嫣就不可能如历史上那样,被你们给忽悠住! “还有人举了旧例,说万历朝时外戚杀了人,神宗皇帝俱未追究,只是装样子关几天,便就都放了。” 听他说完,朱由校哈哈一笑,道: “朕那皇爷爷,是犯了懒症!” “朕是天启皇帝,不是神宗皇帝,朕这天启一朝,外戚犯了事,就要伏法。” “东林党们都觉得朕必会包庇外戚,讨好皇后?” “朕偏要让这群枉费国恩,鱼肉小民的恶戚吃点苦头,也让百姓们知道知道,是谁在为他们做主。” “王体乾——!” 王体乾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