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抢救室的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位医生,道:“哪位是姜茶警官?” 角落里一位眼底一片青黑,神情憔悴,头发凌乱,脸上几道擦伤,嘴角青肿,衣服上还沾着大片暗红血迹的年轻女警刷地站起来,扑向医生。 脸色忐忑焦急,声音嘶哑地问:“医生,我师父他怎么样了?” “姜警官,莫警官醒了,要见你,换上隔离衣跟我进来吧。” 姚政委闻声忙道:“姜茶你快进去,老莫他……” 他兴许是没多久时间了,姚政委眼睛陡然湿润起来,想起十几年前的姜钦山,也是受这么重的伤,都没坚持到医院人就没了。 姜茶心里弥漫着恐惧,手脚冰凉地进了抢救室,目光越过一条条仪器的连接线,落在戴着呼吸面罩的男人脸上。 眼泪瞬间就溢出了眼眶,“……师父。” 这是她亦父亦师的师父,她十岁以后,莫怀安就像父亲一样关心照顾她,待到母亲也去世,莫怀安就成了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不辞辛苦教她做人道理,手把手教她格斗和擒拿,言传身教如何当一名合格的刑警,他在她的心里,如高山仰止,是恩师也是慈父。 只是如今,这座山要倒下了。 她慌乱起来,像一个小孩一样无助,“……师父,您别死。” 莫怀安的眼睛一瞬间便红了起来,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能动动手指,费劲地叫了声:“茶茶……” 你怎么这么狼狈啊?怎么不洗脸?你明明是我们刑侦队甚至整个分局最最漂亮的女同志,像小太阳一样啊。 可是这些调侃他都说不出来,无创呼吸面罩盖着他的脸,想出声实在太费劲太费劲了。 姜茶忙点点头,眼泪顺着脸流下来,挂在下巴上,“您多休息,有话等您好了我们再说,您又立功了知不知道?政委说……” 她吸吸鼻子,声音沙哑,“说等您好了,咱们一起去参加表彰大会呢……” 莫怀安艰难地摇摇头,傻孩子,表彰大会他参加过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只是…… 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他望着姜茶,眼神柔和起来,声音断续微弱,“你、你……好、好、的……” 他似乎还要继续往下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抢救室的门又打开了,医生进来,让姜茶先出去,说是莫警官的儿子和母亲来了。 她看见师父的眼睛一瞬间变亮起来。 她忙点点头,“师父,奶奶和……来看您了,您一定要坚持住。” 往外走,路过门口时,看见瘦削颀长的青年弯腰替老太太戴鞋套,嗓音疲惫沙哑,“别着急,别让他要走了都不放心。” 脚步脚步一顿,扭头看了眼他的背影。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抿着唇走出抢救室,再转头,就见门已经在她面前合拢。 到处都是熟悉的仪器,呼吸机,心电监护,每一样莫随都会操作,可是现在,连接在那头依靠它们维持生命的,是他的父亲。 他扶着奶奶走到莫怀安床前,看见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的男人,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地躺在那里,一扭头,仪器上数字闪闪烁烁,心电监护发出嘀嘀嗡鸣。 “老莫……”他像平时那样叫了声,喉咙被堵得有些疼,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深吸了口气,然后才继续,“我和奶奶来了。” 莫怀安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父子俩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