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扭头跟一旁的小儿子商议,要么让质初再多留级一年? 她麻木站在沙发前,胡思乱想着如果自己这样一直下降到留级也挽救不了的地步,他们是不是就会发现她这么笨根本就不是徐初云的女儿,然后又把她送回福利院? 她很害怕。在徐家寄人篱下的生活虽然没有温暖可言,但也比她从前经历过的人生好过千倍万倍。那天之后她不敢再继续探求这件事,拼了命的补课学习,分数虽然没有传奇逆袭上演,但jsg也起码逐渐稳定在了中上水平,她刚刚稍微安心,某天放学回到家时就被徐寅山叫进了书房。她战战兢兢听着对方的铺垫像是要让她离开,但最终结果不是要送她回福利院,而是要送她去大舅舅家生活。 她站在书桌前怔愣看着面前的人,□□到喉咙的心脏倏然安全着落。 或许是因为她即将离开,那天的晚饭异常丰盛。大人们似乎都担心她会有情绪进而催发出恶劣举动,难得慈爱给她夹菜又盛汤,体贴询问她在学校的情况。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庆幸,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抚养权的推诿,可对于她而言无异于死里逃生。 她期待新生,更紧张新生。期待是因为那个舅舅家的哥哥,虽然两人也交集不多,但他毕竟年纪比她大,不会像徐若清一样处处针对她。紧张也是因为那个哥哥,他看起来那么高冷难以靠近,他能接受她突然加入他的家庭吗? 徐质初翻过了一页,低着脸自嘲着轻笑摇了下头,仿佛在笑那时候的自己太矛盾,又幼稚。 这世上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家里莫名其妙突兀多出新成员,他显然也不喜欢她,只是年龄使然不会让她为难。同时这个新家里的氛围也跟徐寅山家的截然不同,之前可能是有老太太和徐若清在的缘故,那个家总是很热闹充满笑声,但徐锦山家里的三个人都是寡言淡漠的性格,别墅里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寂静一片。 刚搬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徐锦山夫妇因为她的到来在冷战,她小心翼翼不断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可这个家里的氛围始终是不变的低气压。终于在半个月不断加重的压抑之后,某天晚饭后她实在忍不住,躲到花园角落里偷偷哭了起来。 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人是徐家的保姆。那是个很善良又温和的中年女人,听了她抽抽啼啼的顾虑后笑着安慰她说,先生和太太就是这样沉稳少言的性格,她刚过来可能还不太习惯,家里一直都是这么安静的。 见她静默抽噎着明显是不信,对方安抚拍了拍她的背,接着补充,你如果觉得没人说话很孤单的话,可以去找哥哥。 她下意识缩着脖子摇了摇脑袋,对方被她这样子逗笑,说,阿野虽然看起来像先生一样有些严肃,好像不太好接触的样子,但实际不是这样的,他很成熟懂事,对妹妹也很好。 她没答话,心里默然想,他是对妹妹很好,可她又不是他妹妹。 她曾经见过他哄着耍脾气的徐若清时的样子,对方哭闹着任性对他又蹬又踹他也只是轻轻皱皱眉头,摸着对方的头顶不停耐性安抚。或许是他的高冷外表与耐心或是包容一类词汇天生存在反差,第一次见到这场景时她暗暗感到惊讶,回过神来后她怔然想,原来这就是哥哥啊。 她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哥哥。 徐质初垂着眸轻轻往下翻了一页,下一页纸上画着一条手链。 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她人生里收到的第一件礼物。那天晚上她窝在被子里看了它好久,放在手腕上眷恋地比了又比,甚至还跟它自言自语好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沮丧收进盒子,珍重放在了枕头下面。 因为徐若清的缘故,那条手链她很久没有戴,只在每天晚上拿出来看一看就又放回了盒子。后来时隔很久她没有在徐若清手上看到过它,才在秋天时悄悄把它戴上藏进了校服袖口里。 再后来她搬去了他的家,他也再没有送过她礼物。那条手链陪着她度过了漫长的孤独时间,直到几年之后的那个傍晚,它跟她一起摔下楼梯,孤零零断在了台阶上。 忍着脚腕上的剧痛捡起来它的一瞬间她的眼泪汹涌而出,被她克制着硬生生逼退回去。她拖着受伤的脚艰难走下楼,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心情跌到了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