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的说笑起来,但成心忽略他一般,没有一个人向他打招呼。 越恒也懒得理这些老东西,他目光在堂内扫了一圈,定在灯火下那个风姿格外俊秀的年轻郎君身上,直直的抬步往他走去。 顾安抬起头来,灯火映在俊秀的眉眼上,双眸含笑,“越兄。” 越恒拍了拍坐在顾安右手边的官员,“没看到爷来了?去去去。给爷让个座。” 老臣立刻起身,一甩袖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紧接着同坐一桌子的大臣都挨个起身,只留下顾安仍然坐在原位。 这番动静有些大,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另一桌南辞不善的瞪了一眼越恒。 越恒跟南辞对上视线,刚要发火。 一旁的顾安适时开口打断了越恒,“怎么这几天一直没见到越兄?” 南辞半点都不领这个情,又狠狠瞪了一眼顾安。 越恒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好玩意,顾安比他还不是人。 越恒转了转眼睛,伸手拿了桌上的酒壶为顾安倒了一杯酒。 他将酒杯递给顾安,笑嘻嘻的说道:“说来倒是一件喜事,哥哥我啊启程那天红鸾星动,正巧犯了桃花。耽搁了启程的日子。这不花了些时日,好不容易才追上来,幸好没有误了时间。” 平北王是圣人最爱重的幼子,他的确颇受圣人的宠信,但还不至于没轻没重到拿自己去跟皇嗣比一比宠爱。 若是知道那是宋暮的人,他那天根本不会去找这个没趣。 更何况,那位南氏女如今还是平北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这一遭他肯定是死都不能再提了。 南辞听到越恒说什么红鸾星动,说的这般暧昧,便想起那一日他带着人登临白马公府求娶他的姐妹为妾,一瞬脸顿时难看到了极致。 顾安看见南辞变了表情,他收回目光,心下觉出些奇怪。 南辞以往虽然看不惯越恒,但上一次他下朝见越恒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两个人之间不在公事,难道私下又有了什么过节不成。 他朝着越恒举杯,笑盈盈道:“不知道何时能喝上越兄的喜酒?” 越恒跟顾安碰杯,“快了快了。我准备明日就去向圣人请旨,回了京啊,就大办特办。到时候小顾你可一定得来喝一杯哥的喜酒。” 旁边听着的大臣都变了脸色,一群人面面相觑,谈笑的声音不知不觉弱下去了。 越恒为了求娶四姓女,连自己的糟糠之妻都下了堂,上一个被他盯上的倒霉岳父如今还在大牢里呢。 仅仅只是因为不愿意嫁女,南严一家都快要被搞得家破人亡。 这人现在居然要开心的讨圣旨大办特办,不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是盯上了新的四姓贵女,还是逼得南严低头了? 众人都是心头一紧。 顾安饮了一口杯中酒,手指在酒杯的杯壁上摩挲,面上笑道:“越兄的婚宴,我一定备上一份重礼。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女儿这般幸运?” 大堂内的谈笑声都小声了不少,人人皆竖起了耳朵,祈祷着越恒盯上的倒霉蛋冤大头不是自己。 谁家也不想添出这样一个无赖恶霸做女婿。 越恒一杯酒下去就开始醉眼迷离,他回头看了一眼南辞,嘿嘿的笑了两声,笑得好似一只对着肉垂涎三尺的狼。 南辞浑身的血一瞬都仿佛冷了下去。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往南辞身上落,心下有了计较,越恒看上的恐怕是白马公府的女儿。 顾安的呼吸一滞,面上笑容僵住,心口一瞬仿佛让一只手狠狠掐住,心神大震。 白马公府的女儿,南袤膝下只一个独女。 越恒又转回视线,大着舌头,抬手按住顾安的肩膀,“我啊,就喜欢听小顾你说话。这当郡马的人……嗝。” 话没说完,他打了个酒嗝,直接一头撞在了桌子上。 揪心不过一瞬,很快顾安便反应过来,心下不免有几分好笑。 这已经不是五年前,白马公府早就没有那个女儿了,越恒所瞧上的多半是另一位。 再说,以越恒这般的煊赫,又怎会瞧上她。 南欢早不是当初那个艳冠京城百家求娶的南氏娇女了。 多半是因为南欢失踪这件事迟迟没有消息,他才会这样容易的想到她。 分明已经做出取舍,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会担心。 离京城越远,每一日就更心烦意乱一些。 握着酒杯,他扯动嘴角,勾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落在越恒身上的视线中却难有半分笑意。 顾安放下酒杯,轻唤了一声,“越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