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恒仗着圣人对他的宠信,行事张狂,无法无天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这一班所谓的契兄弟都是手上沾过人命的家伙,就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越恒抬手伸向南欢的面容,“美人,咱们也别挑吉时了。我现在就找一顶小轿把你抬回去如何?” 佳人皮肤美丽的如同白玉,如同一尊由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出的神像。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认定一定要得到这尊用世家千百年底蕴养出的娇贵人。 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她将是他最得意的战利品,用以狠狠打肿那些所谓高门世家的脸。 就在那只手触碰到她的前一刻。 丝丝缕缕的红从唇角晕开,沾湿了白玉一般的面容。 她捂着心口,浑身颤抖着弯下腰去,呕出一口鲜血。 越恒的手僵在半空中。 南袤瞳仁紧缩。 下一瞬,门外变得无比嘈杂。 禁闭的屋门被人一脚踹开,数个披盔戴甲的禁军径直闯了进来,甲片摩擦出叮当的脆响。 众人面色大变,越恒瞠目结舌,“平北王?” 他缓缓走进堂屋,眉目冷峻,透出一股摄人的戾气。 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跪下行礼,“拜见殿下。” 他携着一身的威势,快步走进来。 南欢余光瞥见那道身影,一时之间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南袤抬起头,心中惴惴不安,“殿下突然驾临是有什么要事吗?” 宋暮垂眸瞥向他,眼底压着一抹森冷阴鹜的杀机,漫出无边血色。 只是一瞬,他便收回目光,慢慢弯下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倒在地上的女人抱起。 第二十五章 这是一个熟悉的怀抱。 温暖, 干燥,满袖的龙涎香气, 宽袍之下的臂膀有力而强健的环绕住她的身体, 丝丝缕缕的热度从触碰到的地方源源不断的传来。 他在她的头顶轻轻叹息一声,“三姑娘,莫哭了。” 南欢这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三姑娘。 魏玉不认她是囡囡了, 父母有了新的囡囡。 她在宫中时,宋暮喊她三姑娘。 她被赶出南府,平乐坊开酒舍的时候,他来买酒, 还喊她一声三姑娘。 魏玉回来了,当街羞辱她。 宋暮送她伞, 仍喊她三姑娘。 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 一切都变了。 竟只有这声三姑娘没变。 以前在宫中时,这声三姑娘对南欢来说类似蚊子叫的,代表着麻烦事的靠近, 一出现就招人讨厌。 但此时听着他的声音, 她心下却多出一种微妙的, 心酸的安全感。 她忽然伸出细细的胳膊攀住他的脖子, 用力的, 紧紧的抱着他。 这样的亲近突如其来, 宋暮怔了一瞬,未来及品味心脏突然加速带来的甜蜜,便听见她伏在他的肩头,痛哭出声。 掌心所触碰到的不是什么温香软玉, 而是隔着一层衣物也能摸见的硌手的骨头。 将她送回南家时, 她已病的很重, 身形清减。 这么些日子,他日日往南府送着从大内拿出的各色补品,她倒更轻了几分。 人没养好便罢了,他将自己都舍不得碰的宝贝送还给南府,他们竟拿着他的宝贝当垃圾往外送? 宋暮抬眸望向面前的南袤,黑漆漆的眸子,眼底泛着让人心慌的冷芒,“白马公答应本王会精心照顾好本王的王妃,让她日日开心,一如从前。” 这话入耳,仿佛利箭彻底击碎了她的最后一点幻想。 原来,就连父母思念她,宽恕了她,才接她回家,也都是假的吗? 就连回家也是因着宋暮,是宋暮开口,父亲才答应。 不,以父亲的秉性,必定是宋暮许了什么重利,他才肯冒着名誉有损的风险将她接回来。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父亲已拿她做了一笔交易。 这个事实使南欢大脑一片空白,双耳嗡嗡作响,好似已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声音了。 宋暮怒极反笑,“白马公,这便是你的好好对待吗?!” 南袤一时词穷。 圣人年老,近些年来比起才富五车的士子与名士,更愿意宠信太监与一些能博圣人一笑的卑劣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