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士及就带着杜恒霜和平哥儿,和许绍一起上路,从范阳去长安。 他们晓行夜宿,日夜兼程,很快就回到长安城。 平哥儿知道这一次是要去给他提亲,一路上都有些紧张。 不知怎地,一想到安子常那个人,就有些囧。——他真没有岳父的派头。 “素素的大儿子延哥儿,去年定了亲,等明年满了十八岁,就要成亲了。”杜恒霜有些感慨地看着平哥儿说道。 延哥儿比平哥儿小四五岁,比阳哥儿小一岁,居然都要成亲了。 平哥儿笑着道:“娘,您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怎么这会子又看不开了?”说着,想起跟着龙香叶去了洛阳的顺哥儿和久哥儿,接着道:“别说延哥儿,就连顺哥儿,都已经定了亲,娘送了礼吗?” “当然送了。那是你正经的堂弟,你二叔的嫡长子,能不送吗?”杜恒霜不以为然地道。 对于顺哥儿,自从他选择跟着龙香叶开始,杜恒霜就只把他当亲戚了。 亲戚家的事,礼上不错就可以了,要她再和以前一样关心他,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久哥儿,前儿给我写信,说想来长安谋个差事。”平哥儿想了想,还是把久哥儿的事提了一提。 杜恒霜低头沉吟良久,摇头道:“他还太小,等他成亲之后再说吧。” 没有一口回绝,就还是有希望的。 平哥儿高兴地点点头。 回到柱国公府略微休整,萧士及就进宫面圣。 杜恒霜收拾了东西,也给安国公府递了帖子。 诸素素见是杜恒霜来了,很是惊喜,忙对来送帖子的仆妇道:“送什么帖子,太外道了不是?快请你们夫人过来。如果不来,我就过去了!” 那仆妇忙笑着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夫人说,让您先等一等,她马上就过来。” 那仆妇知道是来给他们大少爷提亲的,怎么能让女家上门呢?那也太不给人见面子了。 诸素素坐立不安地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听说杜恒霜已经到了二门上。 诸素素忙迎了上去。 两人两三年没有见过了,一见面又想哭,又要笑,悲喜交集,拉着手契阔一番,才携手往诸素素的正房行去。 杜恒霜在心里品度诸素素,见她越发地雍容华贵,气度非凡,可见这几年过得着实顺风顺水,里里外外都没有烦难事。也许,除了筝姐儿的亲事吧……除此以外,她真的是过得太舒心了。 两人来到内室,一起坐在南窗下的罗汉床上,对着小茶几先品了一道茶,吃了几道点心,又把这几年的事情互相简短地说了一遍。 其实她们两人这些年没有断过通信联系,对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互相都知晓。但是从对方嘴里亲口说出来,又是不一样的。 说完闲话,杜恒霜才入了正题。她悄悄从袖袋里取出平哥儿的庚帖,握在手里,一本正经地道:“素素,咱们虽然是多年的知交好友,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咱们儿女的终身大事,还是慎重些好。” 诸素素听得一愣一愣地,只觉得一颗心跌到谷底。 杜恒霜这样的口气,在诸素素听来,好像是要来给她摊牌,说他们家平哥儿已经心有所属了一样。 诸素素不由为自己的女儿感到无比的伤心,她背过头,用手将眼角刚刚沁出的泪水悄悄抹去,侧着身子,头也不回地道:“是的,强扭的瓜不甜,这我都懂。只可惜我的筝姐儿,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快活了……” 平哥儿正好来到月洞门外,本想敲门亲自进去,向诸婶婶表达自己的诚意,结果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心情极是激荡。想到如果自己没有突然开窍,筝姐儿这一世,难道都不会再快活了?她对自己的心思,已经这样深,这样重了吗? 一个人的喜乐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也许对有的人来说,太过沉重,从而会选择逃避。 可是对于有担待,也有心的人来说,却对这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