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圣旨下了之后,永昌帝就想退朝。 许言辉却眉头一挑,出列道:“陛下,请问杜娘子巧计退敌,并且一箭射杀突厥可汗,这样的大功,该如何封赏?” 永昌帝心里正不高兴,本来想杜恒霜是庶族出身,又是和离的妇人,能混就混过去算了,谁还为她喊冤不成?却没想到有人还出列不依不饶。 永昌帝回头,看见是许言辉,眼睛眯了眯,道:“原来是许卿家。朕倒是忘了,杜娘子本是你继母带来的女儿。朕好像记得,她没有改姓?”暗示许言辉没有立场给杜恒霜求赏。 许言辉却板着脸道:“陛下,不管杜娘子姓甚名谁,她为大齐打退突厥人,并且射杀突厥大汗,实在是功在在社稷,陛下怎能这样不闻不问?” 说得永昌帝有些下不来台。 许绍暗暗瞪了许言辉一眼,本想出来打个圆场,不料早就在旁边忍了一肚子话的南宁亲王齐孝恭竟然出列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问一问这位信使。” 永昌帝一见是齐孝恭,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坐了下来,道:“爱卿问吧。” 齐孝恭听出了永昌帝的回护之意,胆子更大了,转头看着那信使道:“你是从秦州来的信使?你刚才说的话,你可发誓是真的?” 那信使是秦州人,一向老实巴交,不知道齐孝恭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有些傻呆呆地看着他点头道:“小人可以发誓,用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发誓,句句属实。”说完又觉得还不够,又道:“整个过程小人亲眼目睹,绝对千真万确。” “哦?”齐孝恭有些意外,“你亲眼所见?” 那信使连连点头,“亲眼,亲眼,绝对亲眼。小人就看见杜娘子骑着马,领着那么多野马冲了过来,将突厥人的金狼铁骑踩得哭爹喊娘,实在是痛快死了!” 安子常看了许言辉一眼,两人一起别过头,看向了太极殿外的天空,遥想在遥远的天幕下,杜恒霜单骑绝尘,张弓挽箭,领着万马飞扬破敌,该是何等的畅意快哉! 崔三郎更是想得痴了过去。 只有齐孝恭极是不满,摇头道:“你说得好听,我却是不信。你也说了,那是万马谷的野马。我对万马谷的名声有所耳闻,绝对不是一般的骏马能追得上的。试问那杜娘子何德何能,能比万马谷的野马群还跑得快?——哼,你编故事,也该编个容易信的。用这种连三岁娃娃都骗不了的事来给杜恒霜请功,不觉得丧心病狂吗?!” 那信使睁大眼睛,不明白齐孝恭为何一口咬定不可能,忙道:“大人有所不知,杜娘子骑着的不是一般的马,而是汗血宝马!” “什么?!”这一次,永昌帝和太子,还有齐孝恭三人一起出声问道。 安子常和许言辉的目光也被拉了回来,两人一起看着那信使,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 崔三郎也从痴想中回过神来,紧紧地盯着那信使,脑子里急速思考着,想着要如何应对,转移永昌帝的目标。 果然齐孝恭如获至宝,马上拱手对永昌帝道:“陛下,柴家得此汗血宝马,居然不献与陛下,却给了杜恒霜一介妇人,实在是匪夷所思。汗血宝马千载难逢,只能由帝皇所有。杜恒霜何德何能,能用此宝马?实在是僭越,大大的僭越。——陛下,若不下旨治她僭越之罪,实在是难振朝纲……”居然认为那小红马是柴家得了,送给杜恒霜的…… 齐孝恭话音未落,毅亲王实在忍不住了,出列对齐孝恭厉声斥道:“你住口!”然后转身对永昌帝拱手道:“父皇,南宁亲王实在是佞臣中的佞臣!请父皇下旨,削去南宁亲王的爵位,将他贬为庶民!” 齐孝恭一听,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他自问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永昌帝和太子着想,虽然因此得罪了毅亲王,但不应由他承担责任,完全忘了他自己为了爵位和一己私利,其实私下里也做出了种种构陷功臣的举动。 “陛下,臣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