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了。 三岁的孩子,已经逐渐开始记事了吧? 杜恒霜记得诸素素跟她说过,小孩子小时候谁带其实并不重要,反正他们不记得那么小的时候的事。 但是从三、四岁开始,就能慢慢记事了。 这时候如果不能跟孩子在一起,以后确实很难弥补。 没爹的苦,她自小已经吃够了。现在她的孩子,却要开始承受没爹没娘的苦,比自己和士及小时候还要可怜。 杜恒霜心里一阵刺痛。 “你自己想明白,什么是你最重要的东西。等你想明白了,你就能出去了。”那中年女子说着,伸手拍了拍杜恒霜怀里的小白狐,“小白,乖乖跟着杜大小姐,等我以后来接你。”很快,那中年女子的身形在杜恒霜眼前冉冉消失。 杜恒霜站在湖边,看着四周晦暗的天色,再抬头看了看身旁的木樨树,自言自语地道:“等明日这里开满金黄色木樨花的时候,我肯定就能出去了。” 那小白狐在杜恒霜里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面前的木樨树,不屑地耸了耸小鼻子,身子拱了拱,往杜恒霜怀里钻进去,只留一条雪白的长尾巴在身后甩了甩。 杜恒霜慢慢在湖边坐下来,靠在那座椅模样的大石头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不知睡了多久,杜恒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是天光大亮。 怀里的小白狐就像一个火炉子,让她第一次觉得这里的黑夜是温暖的。 在这之前,她一个人在这里渡过的漫漫长夜,每一天都冰寒刺骨。 昨夜她却是很好地睡了一觉,因为不再觉得寒冷和孤独。 杜恒霜低下头,轻轻抚了抚小白狐的脑袋。 一股轻痒从小白狐的头一直钻入它的心底。 小白狐忍不住翻个身,在杜恒霜怀里四脚朝天,露出雪白肉粉的小肚皮,让杜恒霜继续给它挠挠。 杜恒霜失笑,轻声道:“你是狐,又不是狗!” 小白狐咧开嘴,狡黠地睁开一只眼睛,同时伸出小爪子,往他们面前的木樨树指了指。 杜恒霜的视线顺着小白狐的爪子往上看。 她的眼里一下子盈满泪花。 只见那棵四季长青的木樨树,居然开满了金黄色的木樨花! 一丛丛细小的花朵挤在一起,开得一嘟噜一嘟噜满树都是,将以前的绿叶盖得严严实实,压得树枝一根根往下垂,似乎不堪重负。满树繁花,不见绿叶。还有木樨花特有的香味,一缕一缕从木樨花树上飘散下来,在这无边无际的旷野上荡荡悠悠。 杜恒霜站了起来,伸出手,往那株被压得最低的树枝上够过去,轻轻摘下一朵金黄色的木樨,插在自己鬓边。 抱了抱小白狐,杜恒霜低头对它笑道:“我要回去了,你想自己留下来吗?” 小白狐抬头看着她。 不知怎地,杜恒霜总觉得小白狐在对她笑。 是到该回去的时候了。 杜恒霜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这里的湖水、旷野和木樨树,静静地挥手道别。 平哥儿、安姐儿,娘回来了。娘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们。没有爹不要紧,娘会好好照顾你们。 杜恒霜默默想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紧紧地闭上眼,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 诸素素坐在杜恒霜床前,很是担心。 这一次,杜恒霜有三天没有醒来了。以前她晚上睡觉,到早上某个时辰就会睁开眼。虽然还是对外界没有交流,但是至少她能走能坐,也能吃饭。哪像现在,整个一植物人的状态。 这三天,诸素素想方设法,也只给她喂了一点流质的稀粥。 再这样下去,杜恒霜会逐渐脱水身亡的。 植物人的状态,在古代是活不下去的。 因为没有办法输液,就没有办法保持身体的生机,就算脑袋没有死,整个人也要被活活饿死了。 诸素素很是着急,又一次拔出银针,往杜恒霜眉间的泥丸宫扎去。 这一次,杜恒霜居然全身轻颤,发出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