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 看着这段序言,诸素素不由有些汗流浃背。 古人行医,讲究的是上疗君亲之疾,下救贫贱之厄,中保自身长全。追名逐利的苟苟营营,为他们所不齿。 可是自己? 诸素素苦笑。张仲景出身名门,不用为五斗米折腰。自己不行,自己首先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才能谈别的东西。 在屋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诸素素猛然醒悟过来,回头对门外叫道:“派两个人出去,把吴小哥儿给我找回来,就说,我有个活计给他做。” 诸家的管事忙追了出去。 好在吴世成走得还不远,正往人市那边过去。 “吴小哥儿等一等,我们大小姐请你回去一趟,有话跟你说。”管事跑得汗流浃背,过来死拽活拽将他拉了回来。 吴世成来到他刚刚离开的屋子,看见诸素素一袭天青色半臂,月白色罗裙,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书,站在他对面,默默地看着他。 吴世成挠了挠头,问道:“你不要这书?——但是我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如果你想要我还你银子,得等两天。”说着,好像又想起什么,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我真的在外面饿死了,你不要麻烦给我收尸。——我死了,没法还你的烧埋银子。” 诸素素死死盯着吴世成憨厚诚恳的脸,还有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多谢提醒!——你别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不会给你收尸的!” 吴世成更加沮丧,伸手道:“你既然不要这书,就还给我吧。我带在身边,以后跟我合葬。” “够了!你有完没完!”诸素素怒吼一声。 一遇到这个吴世成,她的淑女风度,她的白花气质,全跑光光了! 吴世成赶紧闭嘴,不敢再说话。 诸素素深吸一口气,一巴掌拍掉吴世成伸过来的手,冷冰冰地问道:“这书你从哪儿弄来的?你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我马上把你卖了!” 吴世成吓得打个寒战,面色发白,嚷嚷道:“你不能逼良为贱……”按大齐律,强迫将良民卖为贱民是违法的。 诸素素气得眼冒金星,忍不住一手叉腰,摆了个她平时死也不会摆出来的茶壶姿势,怒道:“逼良为贱算神马?我还逼良为娼呢!——你再不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就把你卖到……卖到……小倌馆……去打杂!” 这个吴世成,生得人高马大,太过男人气,就算卖到小倌馆,有那个不长眼的好男风的男人肯光顾他?他也只配做打杂而已! 吴世成瞠目结舌,一时吃吃得说不出话来,可是急得不行,恨不得对诸素素打躬作揖,倒头就摆。 诸素素看见自己把吴世成吓倒了,心里才有些得意,面色和缓了一些,笑着问道:“你是姓吴,还是姓张?” “姓吴啊。祖祖辈辈都姓吴,不信你去潼关石嘎子村查我们老吴家,几百年都是住在那里。”吴世成对诸素素的问话,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诸素素又问:“那你到长安来做什么?” “我家有一个远房姑姑嫁给一个从长安来的货郎。我小时候,曾经跟我爹来过长安一趟,还在我姑姑家吃过饭,但是现在他们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诸素素无语。既然是货郎,估计在长安的屋子也是租赁的,现在不知道去哪里卖货去了。 算了,不找也罢。 诸素素紧紧地攥着那本《伤寒杂病论》,沉吟良久,道:“这本书还不错,我收下了,算是抵了你以前欠我的那些药费、房钱和饭费。” 吴世成一听大喜,又觉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