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郑辉睡一张床这么多年,夫妻心性如何,唐柔其实也知道。 柳树是气哄哄道:“你这么说,那就是我家活该,是我多嘴多舌替你出头,是我男人活该被郑辉戳脊梁骨,全都是我的错了。” “成了,以后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咱们就当没关系了。” 唐柔一听,当即滚滚落泪,犹如哑巴吃黄连,是一肚子的苦水,全成了她的不是了。 这么多年,尤其是郑辉去丰州四五年,严家帮她许多,唐柔怎会不知好歹,只是当时郑辉带一脸伤回来,看着她一脸愧色,转身不敢进她的院子。 唐柔怕极了,怕回到从前,回到她一人在老宅院子住着的时候。后来知道,郑辉没去妾室那院,去了书房,唐柔也没松快起来。 她知道,郑辉愧対她,也会愧対那妾室舞姬,最后干脆谁的院子都不去了,就这么下去。她不愿的。 “我有时是羡慕你们的。”唐柔低声说。 柳树一下子就火起来,说:“你羡慕我和周周哥男人都不纳妾?还是羡慕我们在家做主说话男人听?谁家没两本破事,没狗屁倒灶的窝囊火?” “是,我老早在村里时也想过,严谨信他高中当官了纳个妾生一串,把我休了,可之后我就想,他要是敢纳妾背着我有人,我就把他休了。” “当时做生意买卖,郑家条件好,你说你妇道人家怀着身子不好抛头露面,行,后来到了京里,周周哥去了昭州后,我说你孩子大了,别整日窝在后宅,跟我出来一起做买卖,你说不规矩被人笑话。” “不说眼前,你就说过去,你有没有在郑辉跟前提给他纳个妾?他就是没这个心,你给他嘴边递话,让他心里没个好歹,知道你好拿捏,纳妾了就张口说糊涂了。”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你要是还这样子,以后有你后悔委屈的。” “你在我跟前哭有个屁用,关起门来,我过我的霸王日子,我就是悍夫我就是没规矩,我痛快就成了。你大度你贤惠你就慢慢哭着吧。” 黎周周拉气呼呼小树坐下,给递了杯茶过去。 小树说这么多,发这个火,其实也不是气唐柔说他多管闲事,更多的是怒其不争唐柔性子软、顺从。 “大嫂,别哭了——” “是啊眼泪留着,以后有的是地方哭,别现在哭没了。”柳树阴阳怪气道。 黎周周:…… “算了,你俩吵吧,吵痛快了,咱们开席吃饭。” 黎周周说完,刚气汹汹的柳树怂了,“周周哥你生气了?” “没有。”黎周周说的心平气和的,他看大嫂一眼,“我们当时在昭州,见多了日子过得艰苦的妇人,是又要料理家务做饭伺候一大家子,还要时不时挨揍,大嫂境况自然不到这地步,那些妇人最初都不愿意和离,怕的紧。” “这都不和离?”柳树肝火想上来。 黎周周说:“和离了,衙门判的。那些怕的妇人,最初是怕这怕那裹足不前,离了也没想的那么怕了。读书都是男儿郎,哥儿女孩读书上学那是惊天之举,谁家父母都顾忌,想东想西害怕,怕个不知名的,怕个还没发生的,可读了上了就那般,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些事一言两语说不开,得自己踏出那一步来。” “成了,时候不早了,开饭吧,咱们好久没见摆一起吃席,热热闹闹的。” 黎周周让管家准备席面上菜,还有让人去福宝院子看看,提醒一下吃饭了。 柳树是看的嘴圆圆的半天没合拢,只是眼神亮,看着周周哥更是崇拜了。他心想,他在京里贵妇圈是个悍夫,虎的要死,有时候也会自我怀疑,觉得是不是真不入流登不上台面的暴发户乡巴佬? 可一看周周哥行事说话,周周哥也不在意这些,他做的没错対着呢。 于是対着唐柔那股子气,也散了不少,旁家的闲事他不管了。唯独唐柔坐在原处,她觉得格格不入,难不成她守规矩还是她错了? 身边的丫鬟提醒夫人赴宴,唐柔走在首辅府的回廊中,这方向是去前院的,后宅女眷妇人怎么能去前院吃饭呢?不合规矩。 唐柔刚冒出这么个念头,脚步停下。 “怎么了夫人?”丫鬟询问。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