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做了一个月的肥料,顾兆闻出来是尿骚味,村里有些人家,天冷的懒得起夜去后院上茅厕,一般都给屋里放个尿桶,夜里就在屋里上,早上再去倒。 不过黎家没人这么干。 顾兆将门打开,堂屋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另一头里屋是王阿叔睡得。 炕上躺着的小田,听到动静从炕上爬下来,穿了个单衣,本来就瘦巴巴的可怜,如今脸惨白一侧肿着还有青色的指印。 这当然不可能是王阿叔打的,王阿叔平日里很看重小田的。 “阿爹——”小田光脚扑着过来。 顾兆说:“你阿爹晕了过去,你先穿上衣服别感——风寒了。” 小田眼泪含泪害怕看周周哥,黎周周一边架着王阿叔进炕,不知道该不该跟小田说实情,想了下还是让王阿叔醒来自己和小田说,他说:“你阿爹还要靠你照顾,你别冻得风寒,先穿着衣服。” “相公我去烧点热水。”黎周周想放着王阿叔一人也不是办法。 顾兆:“咱家灶上有,回去拎一锅过来,比在王家烧强。” 黎周周想也是,“小田你看着你阿爹,我一会过来。” 小田穿着衣服爬上炕,就守在阿爹身边。 黎周周和顾兆出了院子,路上遇见人说了两句回去拿热水,不好在王家动柴。等黎周周拿了家里冬天在堂屋使的小锅,装了一锅热水,端着去了王家。 顾兆也跟着。 两人去后,床上王阿叔已经醒了,脸色苍白,神色木愣愣的,但眼底透着几分冷静,摸着儿子的手,听到堂屋走路声,才慌了下,见是黎周周和顾书郎才好了。 桌上就有小田喝药喝水的碗,黎周周倒了热水冲涮了下,端出去泼到院子,回来重新倒了半碗递给王阿叔。 “王阿叔你也别太伤心了,别把身子熬坏了。”黎周周在小田这儿不好明说。 王阿叔端着碗没喝水,只是捂着手,像是冷。 “人死不能复生,王阿叔还是先紧着重要的人。这几天,王阿叔身体要是不舒服就别操劳了,交给该操劳的人做,越是能干越是辛苦,正好养养身体,多看看。”顾兆摸摸小田的脑袋,说:“以后的日子不能过的和以前一样,小田能指望的还有谁。” 床上王阿叔眼皮子动了动,看了眼儿子,才端着碗喝了口热水,沙哑着嗓子说:“谢谢周周还有顾书郎,我晓得了。” 黎周周摆摆手,小事哪里要谢的,见王阿叔精神好起来了,和相公没多停留,出了王家院子。锅暂时先放这儿,下午他来拿一趟也成。 两人一走,王阿叔拍了拍炕边,小田过去,王阿叔粗糙瘦骨嶙峋的手摸摸儿子脸,“还疼不疼?” “不疼了阿爹,阿爹我好了,你别难过了。” 王阿叔眼泪下来了,抱着儿子,喃喃说:“你爹死了,死田头了,别怕,不怕小田……” 搂着小田背的手,颤抖的厉害。 小田乖乖趴在阿爹怀里,眼里懵懵懂懂的,什么也没说。 村长和村里老人同王二狗爹商量好了,叫了年轻力壮的男人抬着王二狗尸体先回王家,该布置灵堂的要布置。一进院子,王二狗爹便喊王雪的名,意思让王雪出来操持。 王雪好不容易从炕上下来,没走两步就又要晕过去样子,脸色也蜡黄眼睛也没神,一看就是重受打击人不成了,这哪能操办丧事? 村长皱着眉,出来说公道话:“操办王二狗丧事都是村里大老爷们的帮衬,哪能让你儿媳妇出来说话,成了,就你了。” 真是瞎胡闹,让个新寡妇跟着村里男人商量事不成? 王雪便回到屋里躺着,他睁着眼,看着脏兮兮的屋顶,耳边是吵吵嚷嚷的村里人声,尸体搁哪里,香烛要买,还有纸扎那些,谁腿脚快去跑跑腿镇上买,还有搬办席面的桌椅板凳碗筷…… “阿爹你好好歇歇。”小田说。 王雪便嗯了声闭上眼,被子里的手握紧了又松开了。 真的死了。 他也不知道为啥,昨个儿晚上就那么干了。 话说来长,自从王二狗过年时在镇上赌坊赢了二两银子,回来带了酒肉,脾气也大,让王雪好好给他热酒热肉,二两银子也没见给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