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支使尹明毓。 但尹明毓鉴于这事儿干系重大,便没有不合时宜地说什么“要酬劳”的话,老老实实地为谢钦磨墨。 褚赫离开堂屋,回客房歇下,谢钦坐在书案后沉思片刻,心中组织好措辞,便提笔蘸墨,一气呵成地写下密折。 他没避讳尹明毓,尹明毓便在一旁直接将密折内容全部收入眼底。 待到他收笔,尹明毓道:“往后这些时日,州城会极热闹,定会吸引去大半注意力,你们私底下行事,也方便些。” 她一直想在州城百姓面前举办的蹴鞠赛,已经准备就绪,且南柯也该进城来准备婚礼了,尹明毓有自信,很长一段时间,州城百姓们谈论的话题,都会是这两件事。 谢钦手臂揽住她的腰身,两人一站一坐,轻轻拥在一起,一切皆在不言中。 气氛正好,忽然想起敲门声,随后谢策稚嫩地嗓音喊道:“父亲,母亲!策儿饿了!” 谢钦一滞,松开尹明毓的腰,默默收起干了的密折。 尹明毓手搭在谢钦的肩上,同情地拍了两下,然后冲门外道:“进来吧。” 晚膳,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谢策对南越的局势和即将发生的变动毫不知情,无忧无虑地吃吃喝喝。 谢钦面无表情地瞧着他许久,决定道:“待到过些时日闲下来,六艺课程便安排上。” 谢策地勺子倏地停下,呆呆地望着父亲,“啊?” 尹明毓“怜惜”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他碗里。 谢策幽怨地看一眼不爱吃的青菜,控诉道:“都没胃口了……” 尹明毓瞥一眼桌下他圆溜溜的肚子,没忍住,到底还是伸手按了按。 肚子软乎乎的,极有弹性,她不想按到小孩儿胃,让他不舒服,是以动作极轻。 谢策一下子绷不住,咯咯笑起来扭着身子躲。 等到她不碰了,谢策再想要板起脸,也板不起来了,只能长长地叹一口气,道:“大人真是诡计多端。” 尹明毓微讶,诡计多端都知道了? 而谢钦注视着儿子,则是在怀疑那位老先生都教了谢策些什么,以前老先生为他启蒙时,明明是严肃正常的…… 二堂偏房,老先生忽然打了个喷嚏,白花花的胡子全都吹起。 老先生捋顺美须,瞧向窗外,见今夜月色颇美,忽然起了兴致,想要月下与人对酌几杯,便去寻老大夫。 可他敲了半晌,屋里的人说什么也不应声,老先生只得背手挪步,走到褚赫门前,“褚小子,来与老夫饮几杯!” 褚赫早就累得睡下,应是被吵醒,迷迷糊糊地跟着老先生坐到庭院里,端着酒杯对月片刻,趴睡在石桌上。 老先生摇头叹气,“满府里,只有少夫人和小郎君颇有逸趣。” 谢钦……踏出去的脚又收回,他今日无心饮酒,注定也是被嫌弃的一人,还是莫要出现在先生眼前了。 不过,谢钦看向尹明毓,他知道为他启蒙时正常的先生为何这般了。 尹明毓察觉到视线,回视他,满眼莫名。 谢钦视线下移,落在她手中的桃木剑上,问:“为何不挂了?” 尹明毓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将桃木剑放远了些,“无事,今日让它歇歇。” 谢钦:“……” 驱邪避凶的桃木剑也能歇?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