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搂着祖母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话。 他说的都是这几日在庄子上做的事,吃的喝的,羊和迷宫……前言不搭后语,且一句话说得快了,只有几个关键词能勉强听清。 但即便这样,谢夫人也笑盈盈地听着,还温声附和他。 尹明毓跟在两人后头,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谢夫人的笑脸,忽然怀疑谢夫人来庄子的目的,不是为了探望谢钦,实际是想孙儿了吧? 而谢夫人见到谢钦,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了问伤口,便直奔主题道:“你父亲听闻你受伤,十分担忧,陛下亦亲自问询,诸多赏赐已送到府里,教你安心养伤,不必再管先前的差事。” 谢钦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谢夫人也没背着尹明毓,直接转达道:“你父亲说,你信中所言,他已知晓,但一日之间,朝中‘外族行凶’的流言甚嚣尘上,恐怕便是陛下的意思,无论内里究竟如何,陛下如何处置,此事明面上也会以此定性。” “而且,定王并未对外言及‘刺客说汉话’的事儿,陛下亦有封赏旨意到护国寺和定王府,想是定王已经退让。” 谢钦垂眸,对此不甚意外。 陛下只三子,便是明知极可能是兄弟阋墙已见杀招,恐怕也无法雷厉风行地处置,许是要安抚定王,再私底下敲打另外两王。 此事之中,定王咽下委屈,瞧着是懦弱非常,但他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却得了陛下的愧疚和安抚…… 成王拉拢谢家不成,显然已对谢家不喜,是以何家才会连那样不入流的手段都要用上。 谢家想要顺利度过三王之争,必须要有破局之策…… 谢钦抬头,看了一眼尹明毓,对谢夫人提及何家莫须有的污蔑以及威胁之言,而关于韩三郎与尹家未成的婚事,还有那幅画只一笔带过。 谢夫人听得何家妇言行,自是怒上心头,但她也是头一遭知道尹家竟然还有为尹明毓和韩三郎议亲的打算,便看向尹明毓。 尹明毓正在和谢策抢松子仁,她是丝毫不谦让的,一手举起碟子,一手按住谢策的小脑袋瓜,谢策挥舞小手也够不到,着急地一遍遍叫“母亲”。 明明谢家从未少了两人吃食,谢夫无言以对:“……” 尹明毓听见谢钦说她了,感觉到视线,便侧头看过去,若无其事地笑道:“母亲,您吃松子仁吗?” 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私情…… 而且就算有过议亲的打算,尹明毓和韩三郎的婚事为何没成,也有谢家的原因。谢夫人默默转开头,问谢钦:“你预备如何?” 谢钦视线也从尹明毓身上收回来,道:“谢家确实无法堵住悠悠之口,可不过区区何家,便不将谢家放在眼里,总归是要回敬一二。” 况且定王遇刺,成王亲信出现在护国寺,很难不教人怀疑。 想必不会只他一人这般想,若确与其他两王有关,定要有人承受陛下的怒火。 而谢夫人知悉了他的态度,便道:“一张画罢了,总归咱们谢家坦坦荡荡的,旁人便不能如何。” “但确实不能放过轻易放过何家,否则谁都能在谢家头上撒野了。” 尹明毓耳边听着母子二人的话,手上微松,让谢策成功够到碟子,看着他窃喜的小脸,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事关女子名声,若是婆家计较,无论是否确有私情,是否有实证,都要有一番折腾。 归根结底,就是要看婆家和郎君的态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