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室里走出来的。 好像等他稍微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手里就已经握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查小理就在他脚边摇尾巴。 丛烈盯着手里的酒瓶子看了一会儿,最后把瓶子在茶几上重重一墩,起身敲了云集房间的门。 他再不说,云集就要搬走了。 门很快开了,但只开了一道缝,泻出来一线温暖的光。 “有事儿?”云集说话总是用一句这样的话开头。 那声音不慌不忙的,乍一听温柔,却让丛烈不敢细听。 他稍微地吞咽了一下,“我们能聊聊吗?” “你要说什么,”云集把门稍微来开一点,坦荡地看着他,“就在这里说吧。” 就像弹幕里说的,他好像又瘦了。 在灯光里显得像是一根笔挺但细瘦的灯芯,似乎在悄悄地燃烧。 他的侧脸被光打上一层阴影,有一种很消瘦的美。 丛烈原本只是想跟他解释自己今天在节目里没表现好,是因为心里头事情太多,并没有不重视。 但他看着云集的侧脸,酒精就冲开了他原本想说的话。 嘴巴不经丛烈的允许,擅自说话,“云集,你说过很多次不要挽回,但是我……真的可以做得更好。” 云集背着光,声音平静到几乎有些空洞,“什么做得更好呢?” 丛烈忍不住地按住自己的胸口,“我们再试试行吗?我什么都可以改。” “改?”云集声音很低,像是笑了,“你要改什么?” “你喜欢的玫瑰花,你喜欢吃的东西,你想要一起过的节日,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一句一句话从嘴里捂不住地冒出来,丛烈感觉到眼眶发烫,“我不需要你许诺我任何事,我只想有一个争取的机会。” “丛烈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云集淡淡地回了他一句,眼看就要把门关上。 “不。”丛烈用手卡住门,“云集,云集。” 云集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有谁给过我机会呢?” 他抬起手去拂丛烈的手,那串翡翠珠子突然就断了,劈里啪啦地滚了一地。 丛烈下意识地要去捡,突然发现云集手上突然像被看不见的火烧着了,血肉逐渐焦黑剥脱。 那一刻,丛烈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生掏了。 “云集,云集!”丛烈忍不住去握那手,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开始碰。 云集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地样子。 他安静地端详着自己愈发焦黑的手指,若有所思,“这不算什么。就算我不得好死,就算我粉身碎骨,就算我只剩下一只脚是好的,还是要给你机会,是吗?” 丛烈急得五内俱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要捂灭云集身上看不见的火。 却在失重感中清醒过来。 客厅。 沙发。 打呼噜的查小理。 丛烈浑身都湿透了,冷汗还在不停从他后背上滑下来。 除了他的眼眶,他的身体好像全都泡在了冰里。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 只是这一次格外真实。 梦境和现实一瞬间变得极为错乱,让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好像这场夏天都只是一个梦,只要他打开灯,就能再看到云集的黑白照片。 越想越心慌,最后丛烈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到那扇紧闭的门前,不断用力拍打。 门很快开了。 开了一条缝。 暖黄的灯光。 “有事儿?”那么温柔的声音,听在丛烈的耳朵里不啻于一记惊雷。 汗不断从丛烈的后颈上滑落,让他的心也一坠再坠。 刚才只是梦。 刚才只是梦。 他反复告诉自己。 他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线理智,手指握紧又松开,“我们能聊聊吗?” 云集把门又打开一些,“你就在这儿说吧。” 他冷淡的语调和侧影,都让丛烈的心越跳越快。 他总觉得好像只要再过十几秒,云集就要当着他的面燃烧起来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