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达瓦很严肃,“这种草,马吃了要发疯,要把人摔下来。这个马还小,上山少,它不知道,别的马都知道。” 云集想起来查小理,安抚地拍了拍小白马,“它还是小朋友呢,我家里也有个很小的小朋友,总是乱吃东西。” 达瓦也笑了,又谦虚又骄傲,“它傻得很,但很乖。” 到了寺庙门口是要下马的,云集如释重任。 他感觉被人带着骑马比走路还累,大腿根和腰都有些酸。 但是碍着这么多人在,他也不好意思捶腰,只是安静地跟着大部队走。 向导们带着他们走到转经长廊,气温逐渐升上来,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和草木燃烧的气息。 仰视着大盏大盏融化到一半的雪白酥油灯,云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前行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苏叔叔!”达瓦跟一位僧人热情地挥手。 那人看见她,笑起眼角的鱼尾纹,“达瓦。” 达瓦跟云集介绍,“这就是我来的路上跟你说过的,那位多然巴格西。” 云集大概知道这是佛学里面很高的头衔,向他点头,“您好。” 那位高僧倒是很温和,“施主,内地来的?” 云集一听他口音,挺亲切,“我听达瓦说,你也是京州人。怎么称呼?” “我俗名不用了,”高僧笑笑,“你叫我丹增*吧。” 云集跟他两个人,沿着转经长廊慢慢走。 丹增手里摇着一只小经轮,“你心里有很重的事。” 摄像头都在追着其他几个人拍,四周的人很多,却莫名让云集内心安宁。 他低着头,不置可否,“你当时怎么想到这儿来了呢?” 丹增笑着驻足,没端架子,“俗人看破红尘,十之八九是受情伤嘛。” 云集偏头看他。 丹增很英俊,虽然岁数稍长,身上也穿着紫红僧袍,眉宇间却还有几分风流情态。 “不负如来不负卿,你一定听说过。”丹增垂眸看着转经筒上的小串珠,“人在俗世外,尚且不能想出双全之法。身处世俗之中,日日被求不得和爱别离缠绕,苦得没法子了,就去读经。” 他说着轻轻笑起来,“一读经就犯困,总得想个办法坚持,我就说那去考试吧!一层一层考上来,就留下了。” 云集没想到故事是这么个走向,也跟着笑起来,“什么人都可以考吗?我也可以考吗?” “除了密宗不传,都可以考。”丹增瞧见他后面逐渐转过来的摄像头,“不过我看你,大概还机缘未到。” 一扭头,云集就看见了丛烈握着一把细香,正沉着脸看向这边。 “丹增,你不是僧人吗?也看综艺?”云集摇头笑了。 “阿弥陀佛,僧人就不能磕cp了吗?”丹增狡黠一笑,“贫僧只是读经参世道,又不是村里没通网。” 云集哑然失笑。 “不过没关系,”丹增把转经轮放进云集手里,“如果你真的解脱不了,下决心要皈依我佛,就来找我。我一定把考试经验倾囊相授。” 云集低下头,那转经轮很精致,黄铜质地的滚轮上嵌着漂亮的绿松石,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云集。”丛烈走过来。 他手里那把香还没点着,已经断了好几根,枝枝杈杈地被他攥着,似乎是份送不到佛祖那里就已经消弭的心意。 云集稍微一怔,扭头看他。 “时间差不多了,”丛烈打量丹增的眼神不带任何敬畏,又很快看向云集,“我们该回去了。” 丹增也看着丛烈,很淡地一笑。 日光隔着转经筒漏过来,映得他鼻直口方,眉目慈悲,“施主,一切皆为虚幻,诸苦以爱为本。” “谢了,我不信佛。”丛烈一把抓起云集的手,匆匆朝着寺庙外走。 其他人走得早,已经在驻马处等了。 达瓦看见云集过来,要拉他的手扶他上马。 “我带他。”丛烈跟达瓦说:“他跨坐时间长了不舒服,我带着他他可以侧坐。” 其实达瓦个子太小,带云集确实吃力。 而且一路上丛烈独自骑马都骑得很好,达瓦相信他的确是会骑。 但她有点担心哥哥的黑马不认识云集,“那你们一起骑小白马吧,它乖一些。” 云集一看丛烈那身板,又看看白马,挺为难的,“它驼得动两个男的吗?” 达瓦猛点头,“它很厉害的!驼得了我阿爸阿妈和我。” 又是骑马又是走走停停,云集确实腰酸得难受,被扶上马的时候几乎都坐不直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