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哪有一家人散步重要。”瞿末予给程若泽发了条微信——会议推迟。 沈岱无奈地说:“好吧。” 此时太阳快要下山,不怎么晒了,医院康复区的花园里非常凉快,景观是国内一流的园林团队打造的,名气比医院本身还大,不仅患者喜欢来这里吸氧,以前还有年轻女孩子特意跑来拍照,后来怕打扰到患者才封闭了起来。 沈岱想起此前推着姥姥出来散步,随便寻一处树荫长椅,坐在那儿吹吹风、晒晒太阳,他们会时不时聊上几句,更多时候,姥姥只是感受着自然的生机。 伴着花草香的微风吹过,沈岱好像又看到了姥姥慈爱的模样。 “阿岱?”瞿末予叫了两声,发现沈岱在发呆。 沈岱回过神:“怎么了?” “你想坐这里吗。”瞿末予指着一旁的长椅。 “好啊。”沈岱走过去坐下,“我每次推着姥姥出来,都坐在这里。” 瞿末予也坐了下来,他将婴儿车转过来,让丘丘面冲着他们,丘丘便看着俩人傻笑。 瞿末予熟练地从保姆包里取出小奶瓶,打开盖子喂丘丘喝水,沈岱则提前准备好了口水巾,等他喝完就给他擦嘴。 当沈岱意识到俩人刚才的配合有多么默契时,微怔了一下。他看着瞿末予拿着奶瓶把玩的手,修长、有力、干练的手,这双手经常带着昂贵的腕表,从西装袖口下延伸出来,或拿着钢笔潇洒地签字,或持握着电子设备处理工作,或一页一页翻看文件。手是人体最灵活、应用范围最广的部件,此时它们脱离了所有工作场景,拿着一个小小的奶瓶,仅仅是这个局部画面,就能让人产生无数温馨的遐想。 这个顶级alpha在用签亿万合同的手给他的孩子拿奶瓶,沈岱突然就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击。 “喝了这么多。”瞿末予晃了晃小奶瓶,“他可真是能吃能喝能拉,小猪一样。” “不然怎么长大。”沈岱给丘丘擦干净嘴,“你小时候肯定也这样。” 瞿末予笑了笑:“说的也是,要是omega的话小时候应该好养的多。” “可能吧。” “我也不知道,没养过omega。”瞿末予悄悄挨着沈岱的肩膀,调笑道,“你生一个我们养养看。” 沈岱坐直了身体,没搭理他。 “阿岱,你是不是生气了。”瞿末予毫不避讳地观察着沈岱的表情,“医生说的话你不喜欢?” “不是。”沈岱把口水巾叠好放进包里,转而直视着瞿末予的眼睛,“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我们应该以什么样的状态相处。” 这回轮到瞿末予坐直了身体,他在紧张。 “从我回来到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想和你拉开距离,阻止丘丘和你亲近,因为我没办法从过去发生的那些事里解脱,也不敢去想,未来你还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伤害。” 瞿末予急着辩解:“阿岱……” “你听我说完。”沈岱打断他,“但是现在,就像你说的,丘丘已经在依赖你了,他的抚养权也在你瞿家,未来他还需要大量的教育经费和优越的环境、资源、机会,我曾经想过带着他离开,远走高飞,现在看来并不现实,我不能剥夺他原本可以拥有的一切。所以我能想到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丘丘的ao父亲。” 瞿末予沉默了几秒钟,平静地说:“这些话我听着一点都不意外,你说的是我们两个的关系,却句句不离丘丘,好像如果没有丘丘,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事实是……” “事实是有没有丘丘,我都会把你找回来,都会把你留在身边,都会向你许诺一生。”瞿末予凝视着沈岱,“但是你不相信,我是因为爱你才爱我们的孩子,而不是因为你生了顶级alpha的继承人才爱你。” “如果没有丘丘,你会去找一个顶级omega生孩子,这是你亲口说的。” “我亲口说的蠢话何止这一句。”瞿末予苦笑一声,“你不相信我确实是我自找的。” “这不是蠢话,这是你权衡过后的择优之选。” “阿岱。”瞿末予调整了一下呼吸,十指交握,眼神沉淀出思考,“我们来一场聪明成熟的成年人的对话吧,我会百分之百的坦诚,你也一样,好吗。” “好。” “人是由感性和理性共同组成的,我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是让理性占据绝对主导,尽量降低甚至是扼杀感性对判断力的影响,所以在最初和你的相处中,我虽然喜欢你,但我觉得这种感情不重要。忽视感性力量的后果就是我遭到了情绪的巨大反扑,我越压抑,爆发的时候就越强烈,我不得不接受我也是个人,我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想和所爱的人厮守。”瞿末予略作停顿,他剖析自己的时候像在读一本书,既投入又抽离,“到了这个时候,我的理性和感性在搏杀,就像你说的,我在权衡,我一点点加注,试探你的底线,我想用最少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