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脸上开始冒出细汗,坐立难安,连瞿慎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低声道:“你少喝点。” 这不是酒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信息素的波动越来越大,他必须分出注意力去控制自己,以防不合时宜地释放出信息素,他产生了一种非常陌生的感知,无法分辨、难以定义,让他焦虑、恐惧、心慌、难受,他确定这种感知和沈岱有关。 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如果不是及时抓住了椅背的扶手,他恐怕会当场出丑。 “末予这是怎么了?” “哈哈喝多了?太高兴了吧。” “哎哟,脸都白了,少喝点吧,是不是不太舒服。” 瞿末予放下酒杯,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周晓初温柔地问道:“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瞿末予头也不回地往盥洗室走去。 当看到镜中那张苍白的脸时,他足足愣了十数秒。顶级alpha的体能是远超常人的,鲜少会生病,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身体却明显感到不适,那多半和信息素波动有关,而他的信息素不会无缘无故有这么大的起伏,这种情况在标记沈岱以前从未发生过,此后却频繁地受到沈岱的影响,所以他现在是怎么了,或者说,沈岱怎么了?! 沈岱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不会的,沈岱是跟他母亲走的,安顿一个可以自理的成年人有什么难的。 可他为什么会如此心神不宁,一种惶恐莫名的情绪不停侵扰他的心智和判断力,他根本无心他事,此时此刻,最强烈的念头就是马上见到沈岱,马上确定沈岱的安全。 他看了看表,订婚宴还远没有结束,他以身体为由离开不是不行,虽然一定会招致父亲和周家人的不满,但谁又敢多舌,真正让他担心的是,他竟然产生了在自己的订婚宴上提前离席去找沈岱的想法。如此冲动,如此感情用事,如此不知轻重,这不该是他会有的念头,更不该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他是不是疯了。 在洗手间足足待了十分钟,用冷水反复洗了好几遍脸,瞿末予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消解这种心慌,他用手按着心脏,把那昂贵的定制西装都揪皱了,信息素在体内横冲直撞,现在只要一个不留心,只需要一点点刺激,他就有可能伤人。这种状态他根本无法回去,他打开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母亲,我不舒服,您来一趟洗手间,一个人来。” 瞿末予低哑的声音不似作伪,瞿夫人也担心了起来,她很快赶到洗手间,将门反锁住。 洗手间内的高级香氛,混合着黑檀木信息素的气味,能把任何一个踏入这里的omega逼出去,但这世上是有一类人对顶级alpha的信息素有着极高的抵抗能力的,那就是他们的母亲。 瞿夫人见瞿末予脸色都没了血色,吓得跑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 瞿末予一把抓住了瞿夫人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沈岱在哪儿?” 瞿夫人皱眉不语。 “妈!” “你不要管他在哪儿了,不重要,今天是你订婚的日子,照顾好你未来的妻子吧。” “沈岱是我的omega,你凭什么把他带走,你是什么身份,坐的是什么位置,怎么能干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他已经不是你的omega了。”瞿夫人直视着瞿末予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瞿末予怔住了:“……什么意思。” “我让你不要再管他,我已经帮你处理了。”瞿夫人的神色紧绷着,看不出情绪,“他现在就在动手术,洗掉标记,打掉孩子。” 瞿末予像被施了定身咒,呆滞地看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