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了?这么冷怎么把被褥都踢走了呢?」什锦赶紧起身,轻摇身旁的叶纱纱。 「热……」她意识不清直喊着热。 什锦伸手探她的额头,一碰便吓得缩着了手──怎么这么烫!她又伸手摸摸她的面颊,阵阵热意传至什锦掌心,什锦紧张地喊道:「姑娘,你发烧了!」 叶纱纱眉心紧蹙,看似痛苦呻吟着,什锦心想这样烧下去可不行,要是出了问题可怎么办才好? 「姑娘,你等等我!」 夜已深,外头还在下雪,她无暇顾及太多拿了件保暖大衣便随意合拢在身上,她示意外头站岗的士兵去请军医来诊视;又挖了雪地上结冻的冰包在布巾里,轻轻地敷在叶纱纱的额上。 这冰一敷下去,叶纱纱的眉心便舒展开来,什锦担心敷在单一处会冻伤她,又小心翼翼地从额头移至脸颊,隔几分鐘便换位置冰敷。 过没多久,军医便来了。 寒冷的夜里特别好眠,军医正舒服地呼呼大睡却被叫来诊治,睡眼惺忪地神智都还没清醒,好在走来的路上仍在飘雪,冰冷的寒意让他精神抖擞了些。 「是怎么了呀?」军医掀起帐帘询问。 「军医,姑娘发烧了,额头好烫!」见军医出现彷彿看到救星一般,什锦立即答腔。 军医也不囉嗦,迅速替她诊起脉来,指腹在她手腕上轻点了几下,道:「不好,这风寒来势汹汹,需得尽快排散她体内的热气。」 「我已经在帮她冰敷了,这样有用吗?」以前家中弟弟发烧,母亲也是这么做的。 「她原先身子就虚弱,风寒又加重她的体虚,这虚火在体内乱窜,光靠外力冰敷、汤药内服仅能除却三成,最快的法子是靠内力深厚的人先将她体内的热气逼出,再行调养。」 「内力深厚的人?」 他俩不约而同地马上想到一个最佳人选,几乎是同时说出口喊道:「将军!」 「军医和什锦想的一样,可──这个时间点去劳烦将军会不会……」 朱将军有起床气眾所皆知,这夜半时分谁敢去叫他啊……军医和什锦两人垂首思考,忽地抬头互望,心有灵犀地进行眼神交流。 「你想的是否和老夫相同呢?」 「军营之中,最耐得住将军怒气的人,应当就只有他了吧……」 于是乎,副将辅江便出现在朱尧的营帐外头了。 他在帐前来回踱步,犹豫着自己究竟是否要进去讨骂挨?一方面又有顾虑,这叶纱纱是敌营带回的女子,他对她一直存疑,可将军似乎对她相当重视,又是请什锦仔细照顾、又是吩咐军医替她开药调养身体。 难不成,将军另有打算?若她的确是敌营的内应,善待她或许能让敌人误以为他们陷入了她的圈套;倘若,她真的只是个被掳来的良家妇女,救她就更义不容辞了。 也罢,他白日都已经被羞辱成这样了,被有起床气的将军骂一顿又何妨?谁叫他如此善良,无法拒绝他们的请求! 他抱持着比上战场还忐忑的心情掀起帷幕,轻声道:「将──」军都尚未喊完,一道掌风便朝他而来,多年来习武的关係他的身体比自己脑袋还灵活,反应敏锐地侧身一闪,避开了那掠倒桌案上茶杯的风劲。 「将军,您醒着啊?」只有弄倒茶杯而已,不像将军起床气的规格。 果不其然,朱尧坐起身子口气不悦道:「你在外头窸窸窣窣、来回走路这么大声,以为我听不见吗?」他本就浅眠,在外野营又遇风雪,更是不敢大意,练武习性让他五感特别敏锐,微小动静都能令他轻易察觉。 「是将军您的耳力高人一等。」辅江諂媚地说,他已经如此小心了却还是被将军发现,真是不能小看将军的敏锐度呀! 「说吧,这么晚了,何事?」他不耐问道。 「那名敌营女子──叶纱纱,受了风寒发烧了,情况有些危及,因此军医说需要像将军这般内力深厚的人,替她将热气先逼出来,才能减缓她的病情。」 「这女人,真会找麻烦!」看吧,这就是她不愿好好披上他大氅的代价! 朱尧忿忿地抓了他的赭红大氅穿上,如一阵疾风离去,徒留辅江傻愣在原地。 「将军……对她是不是太上心了啊?」辅江自言自语,他从没见过将军对哪名女子这么在意过,这叶纱纱真是不简单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