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光明看着他那张清秀又干净的脸,心里成了一团乱麻,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早上他还以为一切都在像好的方向前进,现在晏双却告诉他,不是那样的,他想错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骗他。 他处在深渊,向来往的人招手,说不定有谁愿意拉他一把。 “多少钱——” 嗓音忽然提高,在空荡荡的楼梯口里突兀又强烈地爆开,如一簇火,在铁的敲打中散出无穷的星。 晏双看着盛光明,盛光明身上温和的气质褪去,眼瞳中那股坚定无往的光芒强烈地笼罩着他。 他现在相信这个人的确是在拳台上战无不胜的拳皇了。 “他今天出多少钱买你,”盛光明拧着眉,一字一顿道,“我给你。” 晏双靠在墙上,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像个被发现了错误的孩子,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忧郁气息弥漫开来。 “不是钱的事。” “那是为什么?” “我喜欢这样,”晏双抬起脸,笑容浅淡,目光也很柔和,“跟男人上床。” 盛光明没有停顿地接上,“你已经有戚大夫了。” “我喜欢和不同的男人上床。” 晏双的语气始终是那样温温柔柔,没有半点刻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甚至稍稍放轻了,像是在哄盛光明。 “盛哥,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就别管了。” 他站直了,从盛光明身边轻擦过去,肩膀微敛,没有碰到他,只是在背身的时候顿住了身影。 他微微偏过头,安全通道的门打开,商场里明亮的金色灯光打在他脸上,光影闪耀,面容白皙而高傲,带着淡淡的薄情与阴郁。 “还有……” “别可怜我。” 救风尘太低级。 他留给盛光明的可不单单只是风尘。 被动的堕落,盛光明或许还能不费多大力气地去充当一个救世主。 主动的堕落,那就只有掏心掏肺地来救了,没办法,谁让两个人的感情线如此深刻,他做不来这种事,只能让盛光明多投入一点了。 晏双推开门,从容地步入如织的人流。 上完洗手间回到餐厅,晏双刚推开包厢的门,便听到里头的秦羽白正在打电话。 “……不愿意就剁他一根手指。” 语气冷酷却又漫不经心,与晏双离开时的苦情男人形象大相径庭。 秦羽白听到身后的动静,回眸却又是温和的表情,对晏双道:“等会带你去看看冬装,你放心,不用跑上跑下,我让人开了贵宾室,你只要坐着选就行。” 晏双不置可否,进来坐下,喝了口水,脸色淡淡的。 秦羽白也不知道他没听到他打电话,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电话那头传来他新助理的声音。 “他说他有话跟您说,是有关晏双的秘密。” 秦羽白贴在膝盖上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余光极快地扫了晏双一眼,语气四平八稳,“哦?你让他现在说。” 他又对晏双笑了一下,“公司里的事情。” 晏双转了下水杯,“你忙就回去吧。” 秦羽白弯了弯腰,跟他凑近了一点,“不忙。” 他特意挤出了时间,今天整个晚上他都可以陪着晏双,如果晏双愿意让他陪的话。 电话那头换上了另一个声音。 “秦、秦总,你、你、我、我……” 晏国富此时正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他吓得魂都快没了,那些人凶神恶煞地逼他签放弃抚养关系的协议,晏双是他收养的,一辈子都是他儿子,是他的摇钱树,他怎么肯撒手?! 秦羽白之前都好好地养着他,他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好吃好喝的,跟工友赌钱都赊账,别人知道他是秦羽白罩着的人,只能忍气吞声地不敢问他要钱,这样的神仙日子,让他放弃,他不如死了算了。 赌徒在绝境时往往会爆发出过人的敏锐。 秦羽白在乎晏双。 秦羽白是为了晏双。 晏双,只要有关晏双,就全是他的筹码! 秦羽白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晏国富是被逼到头了,呼吸声像某种待宰的牲畜,尖锐又难听,他正想挂断电话,那头的声音却突然流利起来。 “晏双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就是个婊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