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云,门外的警告对于他毫无威慑力,柔软的面颊依恋地像孩子般贴着薄薄的灰色布料,嘴唇和鼻尖蜻蜓点水地触碰着,一下轻碰,一下又用力用鼻梁碾过,眼神中都透露着顽皮。 英俊端庄的医生还是老样子。 一脸的无动于衷。 可惜他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表情。 下首的那张脸露出得逞的笑容。 “我数到三——” 外头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一。” “二。” “三!” “有人。” 低沉的声音让秦羽白的怒气戛然而止。 整个洗手间骤然陷入尴尬的沉默。 清晰的拉链声令秦羽白短路的大脑一瞬恢复了思考,竟然对着一个陌生人表错了情,秦羽白脸色青红交加,直接转身就走,跟在他身后的魏易尘却不动声色地回了下头。 他认出了刚才那个低沉的声音。 是第一个演讲的医生。 学校介绍的时候他听得很清晰。 戚斐云,来自圣彼得医院。 晏双至少去过那医院两次。 脑海里的记忆就像是一个个大抽屉,魏易尘准确无误地从繁杂的抽屉中找到了他需要的画面。 第一次,是他送晏双去了医院。 晏双没有进去就离开了。 第二次,是姚靖传来了晏双深夜在医院门口的照片。 脚步轻顿。 秦羽白走出不远,见属下没有跟上,冷着脸道:“还不走?” “抱歉先生,早上咖啡里加的牛奶似乎有些变质了。” 魏易尘微一弯腰,话语含蓄。 秦羽白还沉浸在对着陌生人诉衷肠的尴尬中,轻拉了下领带,挥了挥手,锁着眉头心想晏双到底跑哪去了。 主动电话……又拉不下脸…… 烦。 说什么喜欢他,喜欢他就是让他烦吗? 手掌贴在口袋里的手机上,打还是不打? 魏易尘悄然返回到了卫生间,他只停在了门口,没有进去。 洗手间里的前三个隔间门都是敞开的。 他和秦羽白进来之前就是这样。 大概是有人为了确认洗手间里有没有人。 他背着手静静站在门口。 现在洗手间显然是有人的——就在最后一个隔间。 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 魏易尘神情淡淡,抬起手上的表,静静凝视着表盘。 五分钟了。 兴许那医生早上的牛奶也变了质。 魏易尘勾唇轻笑。 安静的洗手间里忽然泄露了一丝极轻的声音。 像正在呜咽。 断断续续,若有似无, 魏易尘静静听了一会儿,忽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走廊内,正拿着手机手指按住通讯录上的号码犹豫的秦羽白脚步忽然停住,他一抬头,却是和出来找人的纪遥狭路相逢。 晏双出来了快十分钟都不回,秦羽白又跟着出去了,纪遥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出来看看。 两人上次碰面的时候,纪遥可以说是狼狈到了极点,可这次,纪遥就冷静多了。 真是时移事异。 奇妙的是,决定他们谁处于心理上的上峰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晏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