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言卿,他多摔几次也能学会御剑进入登仙台;没有言卿,幽绝之狱他靠数着石块也能自己度过;没有言卿,春水桃花那条路他同样不会觉得难过。 偏偏生命就多了这样一个人,让他以后每场雨中,好像总能听到熟悉的声音。 “谢识衣,别看,别回头。” 霄玉殿,以琉璃心为阵眼,重新启动诛魔大阵的时候,谢识衣脸色苍白,半跪下来。 无穷无尽的飞雪绕在霄玉殿苍穹之上,这一刻他连呼吸都在发疼。 魔神状若癫狂,疯了一样朝他攻击过来,但是祂被天道所化的枷锁束住双腿,身体重重摔倒在雪地上。 “是你对不对,是你。谢识衣!” 魔神白骨十指痉挛般插入泥土,气到发狠。 “让白潇潇来南泽州的是你,让他来霄玉殿的也是你。” 想清楚前因后果,魔神大笑出声来:“这真是个蠢货啊!哈哈哈哈情魇本身却为**所困。” 魔神在魂飞魄散之际,呼出的气是一道道黑色的烟雾。 这一刻,祂的恨意遍布眼底。 “我只想到白潇潇能掌控人的**,却忘了他一开始就是求而不得的爱欲所化。他能控制别人,别人也能控制他。” 魔神一字一字,咬字颤抖。 “甚至只是靠臆想!” “你什么都不用做。他一个人在那里,光是臆想,便肝肠寸断、作茧自缚。” “原来最会玩弄人心的,是你啊。好一个无情无欲琉璃心!” 谢识衣闻言,闭了下眼调整气息,袖中的手指紧攥着那块南斗令牌。 天清地静,魔神抬起头,腐朽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碧绿璀璨:“复活我,然后又杀了我。谢识衣,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识衣很少有狼狈的时候,只是这一刻青丝染雪,衣衫被鲜血泥尘污染,好似天上寒月跌入人间,他平静道:“乱世因我而起,自然也该由我终结。” 魔神勃然大怒:“都到了现在,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 谢识衣一双冰冷渗蓝的眼眸,审视一般看向魔神,轻描淡写道:“我想要你的命而已。” 他现在很脆弱,声音也很轻,可是话音落在魔神耳中却犹如惊雷。 无数人处心积虑复活祂为名为利为爱为恨,只有这个疯子,复活祂是为了杀了祂。 风雪越来越盛。 “不,谢识衣……”魔神在最后一刻,脸色大变,祂碧绿的眼睛焦急地看向谢识衣,说:“你不能杀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谢识衣静静看着祂。 魔神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言卿,一下子激动起来:“谢识衣,你还记得言卿吗?” 谢识衣一动不动,眼神安静地像是面落雪的湖泊。琉璃心粉碎,他七窍也在流血。眼眶是一片刺目的红,耳朵也被冰冷的液体充斥。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要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提起旧人。 他太虚弱了,所以也没听到魔神最后声嘶力竭的那句话。 “你不能不记得,言卿可是为了你才和我同归于尽的啊!” 轰!诛魔大阵上风与雪都随时间一起扭曲!重新在“鼎”中凝聚的魇,再一次崩析分离,散于苍茫天地。 魔神为祭,有一道白光从天空正中央直落而下,落到了他掌心。 凝聚于那块令牌里。 “渡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