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到浴池,温柔地清洗过一番,也感觉腰挺不起来,小腿发麻。他安静地躺在谢识衣怀里,终于昏睡过去。 乌黑的长发落在潮红的脸边,睫毛投下小片阴影。 谢识衣并没有睡,他一手搂着言卿的腰,一手为他撩开脸边的头发。 天壁上的明珠照下微光。 谢识衣一次餍足过后,眼中的情欲依旧没散,但言卿已经半昏半迷睡过去了。 他手指摸索着言卿的腰,感受着那里并不明显却异常勾人的弧度,轻声说:“我要是现在继续,把你弄醒了你会不会生气?” 说完他自己又笑了下,吻了下言卿的鼻尖。 “睡吧,卿卿。” * 言卿从来没睡得那么深,在一番巫山云雨后,力气被榨干,脑袋也空空荡荡暂时抛弃一切。他感觉自己被人被人紧紧抱在怀里,鼻尖是熟悉的气息,聆听着谢识衣的呼吸和心跳。整个人像是栽在柔软的棉花里,彻底放松下来。过于安逸和满足的环境,会让人思绪毫无警惕。 言卿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跟以前全然不同,他梦到了自己在现代的日子。 他三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死了,舅舅成了他的监护人。 舅舅舅妈对他都很好,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有时候一个人想尽办法热情,一个人想尽办法懂事,反而让气氛越来越尴尬。 言卿接触到《情魇》这本书,来源于他表妹的朋友圈。他之前觉得无论是情魇还是自己的重生,都是魔神的阴谋,但他现在又觉得不太像。 他和魔神认识在惊鸿三十五年,而《情魇》的故事发生在春和元年。 以及,魔神就算把有关谢识衣的所有结局摆在他面前,不走到生死关头,他也不会搭理他。 这一次梦回现代,就像是要把他脑海里所有的迷雾打开一样。 言卿在梦里清晰地看完了《情魇》这本书。而且是文字转为画面的形式。 惊鸿元年,主角受白潇潇出生。 他是障城五家白家最小的儿子,也是现任白夫人唯一的嫡子。生得玉雪可爱,万千宠爱于一身。 就像无数万人迷文一样,他身边的男的,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爱上他。 父亲为他重金请来了上重天的剑术大师,可是白潇潇的心思全然不在练剑上,他只想着出去玩。 惊鸿四年,狩猎山上魔种作乱,大开杀戒。白潇潇躲在树后面,哭得抽抽噎噎,看着乞丐魔种绿着眼睛在森林间寻觅猎物,心惊胆战。 他以为自己会被吃掉,但没想到魔种后面步伐一顿,把目光看向了另一人身上。 看向了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哥哥。 白潇潇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幼嫩的手抓着树叶,努力不发出声音。 老头举着刀就要朝那个哥哥劈头砍下。 白潇潇捂住自己的嘴,害怕闭上了眼。噗嗤,刀锋入臂的声音清晰传来,鲜血的腥味早就把这片天空弥漫。白潇潇听到刀锋落地的声音,睁开眼,才震惊地发现,老头最后握刀竟然砍向了自己的手臂! “别怕。”老头的声音沙哑苍老,带着挣扎和苦涩,俯身说:“识衣,我说过,我死也不会伤害你的。” 黄昏的光照进山林。老人的鲜血把地上的枯叶浸染,而那个脸色苍白靠着树叫“识衣”的男孩,眼睛冷的像是初雪新刃。 这是白潇潇和谢识衣的初遇。 他们之间隔着三米,隔着一地枯黄落叶,隔着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魔种。白潇潇大气都不敢出,哽咽着浑身颤抖。而谢识衣冷漠地看他一眼,起身和魔种一起走了。 再之后白潇潇又见到了这个小哥哥,他被关在了笼子里。因为狩猎宴上白家的长子死了,跟魔种相关的一切嫌疑人都要被审讯。 白潇潇看他好疲惫,手里拿着把刀,虚弱地靠着笼子边缘睡觉。 又看他唇瓣干裂,明显是多日滴水未沾。 于是他偷偷去厨房,亲自给他煮了一碗粥。 为了不显得刻意,他装模作样地给了每人一碗。没想到打算亲自送到他身边时,牢笼边居然有铁钩,一下子把他手臂都划出了血,白潇潇疼得哭了,白夫人忙叫人带他下去。 白潇潇看着自己缠上绷带的伤口,忽然患得患失地想,小哥哥粥喝完了吗。 言卿若有所思,白潇潇从惊鸿四年起就开始留意谢识衣? 这是言卿完完全全没想到的。 白潇潇是白家最受宠的小儿子,和孤身一人备受欺凌的谢识衣相比。 简直是天上月和地下泥。 白潇潇想方设法去接近他,但是谢识衣的性子太奇怪了。他的三哥弄断了谢识衣的剑,他眼巴巴抱着自己的小银剑过去,给他道歉。谢识衣没有拒绝。 白潇潇连声跟他道歉。 谢识衣说不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