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闯十方城者,杀无赦!” 而,十方城城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 “十方城门开了?” “少城主!” “言卿……” 地上还有碎裂的杯盏和点滴的血,两扇漆黑城门缓缓打开,变换的光影里,言卿的身影出现在尽头。他很少出城门,不是在红莲之榭敲头骨玩,就是在城墙上魂丝杀人,红衣翻卷一如鬼魅。 唯一一次,站在了十方城的城门口,竟然为了迎接不速之客。 老太监急匆匆跑下来,又惊又气,尖尖细细道:“少城主!你开城门干什么!”谁都不知道那雪衣杀神是干什么的。现在淮明子闭关,以那人化神期巅峰的修为,真要鱼死网破,他们谁都讨不了好。他心里恨极同时阴暗地想,最好言卿和这人打起来,两败俱伤,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其实像他这么想的人很多。他们看到言卿走出来,却没有一个跟着上前。很多人震慑于言卿修为,又垂涎其身份。言卿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他们乐见其成。 言卿那段时间其实精神一直紧绷着。 黑城城主突然背刺,像是一切导火线的开始,淮明子那个老头对他的忌惮提防越来越重,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身边是居心叵测的老太监,红莲之榭跪满了看似千姿百态实则满含杀机的所谓美人。 他用吊儿郎当的嬉笑态度,漠然看过每一个人。却在今天,脸上所有笑意散的干干净净。 言卿衣袍掠地,腕上的红线在指间缠了一圈一圈。 风吹旷野,万鬼窟遍地是荒骨。 谢识衣不悔剑上还滴着血,他从混沌黑暗中走出,白衣清霁,抬眸时,如雪落湖泊。 鬼使神差的,言卿脑子里想:真不知道上重天名门望族忘情宗,是怎么养出他这样一身杀伐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言卿动手。或者等着这个不速之客先动手。可两人慢慢走近,谁都没有说话。 万鬼窟前白骨森然,就像神陨之地分离的夜晚。 没有预兆的相遇。 没有告别的分离。 以至于他们重逢,好像都不知道以何种身份。 言卿之前在城头酹酒三杯,看到谢识衣于是难得思维飘忽,想到了很早时候。谢识衣不喜欢喝酒,最讨厌梨花酿。言卿本来对酒无感,却因此硬生生把梨花酿奉为人生追求——反正谢识衣吃瘪,他就快乐了。 登仙阁结课宴上,同门云集推杯换盏,谢识衣作为仙阁第一,在言卿的“帮助下”被迫接受了很多敬酒。喝到最后,冷着脸跑回了房间,面无表情坐在窗前冷静。言卿憋笑:“不是吧,这就不行了。”谢识衣忍无可忍:“你有病?”言卿得意说:“不好意思啊,我千杯不倒,还以为你也是呢。”谢识衣抿唇,懒得搭理他了。 外面的人撒酒疯,开始哭诉别离,开始嚎雄心壮志。房檐上的铃铛轻轻响,言卿好奇地眨眼说:“谢识衣,你有想过之后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吗。”谢识衣醉酒后人依旧清醒,甚至骨子里恶劣和锋利只会加重,冷笑一声:“跟你陌路的人。” 言卿也不气,还给他鼓掌:“好啊,英雄所见略同。”他存心气他:“幺幺,我最近新学了一个法术,我一定要使给你看看。不然以后是陌路人就没机会了。” 谢识衣听到“幺幺”两个字本来就冷的面容更冷了。 言卿故意道:“幺幺,你闭上眼。” “幺幺,我现在能操控一些风了。” 他一口一个恶趣味的幺幺,让谢识衣本来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