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头皮发麻,维持着笑意,桃花眼里满是警告,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渡微仙尊名动天下,我心生爱慕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闭嘴闭嘴闭嘴! 谢识衣见他警告眼神,指间的桃花随风拂落,勾起唇又笑了下。 这一笑,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天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真的是他那位师侄?! 细碎的桃花瓣,擦过白潇潇的脸,他还在发呆呢,就感受到了细细密密的痛。花瓣上淬着的冷意深入骨髓,破开他的皮肉,鲜血崩溅。 “啊!”他惊恐地大叫一声,更深跪下去,不敢抬头。 谢识衣突然道:“手给我。” 言卿心情糟糕,没好气:“干什么?” 谢识衣安静重复:“手。” 言卿默了会儿,伸出一只手去。 他腕上红线错乱纠缠,掌心洁白如玉。 谢识衣想去碰他,但是指尖在空中又顿了下。垂下眸,自雪袖中飞出一颗血玉珠,直接落到了言卿的手里。 言卿看到那珠子的瞬间,疑惑地眨了下眼。他上辈子也是化神修为,身为十方城少城主对天材地宝屡见不鲜,什么神器仙器没见识过。这颗珠子,言卿一眼就知道不是凡物。 “这是什么?” 谢识衣道:“仙盟信物,见它如见我。” 言卿:“……” 他突然觉得那血玉珠散发的不是寒气,是热气——烫得他差点手抖丢掉! 仙盟信物?!谢识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前面言卿才被天枢老头科普了一堆仙盟的事,还对这修真界的权力巅峰发表过感叹,没想到一转眼,盟主信物就到了他手里。他这是一个练气三层的弟子,一下子凌驾九宗三家之上了,主掌生杀? 言卿不要。 他说:“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谢识衣淡淡道:“你若想向我提出什么要求,不必通过忘情宗。” 言卿:“……” 众人:“……” 谢识衣平静解释:“我常年不在宗门内,而且,忘情宗并没有人能直接接触到我。” 言卿扯了下嘴角,还是将那血红色的玉珠收了起来。 在腕上随便找了根红线,穿过它,绑在了手上。 天枢和衡白面面相觑,两人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惊悚。天枢觉得自己果然年纪大了,人都站不稳,差点又要晕过去了。 ——回春派的人不知道仙盟在南泽州的地位,但是没有人比他们清楚那颗血玉珠代表了什么! 言卿受不了这些人的视线,扬手道:“折腾了一晚上,我先回去睡了。” 谢识衣这才想到什么,抬眸:“睡觉?” 言卿:“对啊。” 谢识衣漫不经心问:“你还没筑基么?” 言卿倍感耻辱:“对。” 不愧是青云榜首,可能几百年没接触过他这种修为的人了吧,这都要多嘴一句! 谢识衣:“嗯。” 白潇潇脸上手上全是血,这一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身躯在地上颤抖成筛子。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咔”地一声碎裂。那些委屈、不满、愤怒,就像跟一巴掌一样重新甩回脸上,扇得他大脑震震响。 他眼泪凝固,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在当事人眼中就跟笑话一样。 令牌。令牌。 ——忘情宗并没有人能直接接触到我。 白潇潇如被五雷轰顶,手指一点一点蜷缩,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是尘埃。 言卿打算开溜,他和谢识衣现在这“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场景也真够惊悚的。也许谢识衣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吧。 言卿抱着不得志刚想跑呢,谁料一转身,就撞上了因为洞虚秘境崩塌匆匆赶过来的承影一群人。 承影脸色铁青,隐忍怒意,厉声:“谢应,你竟然已经从紫霄的秘境出来。查清楚结果没?查清楚了就给我把这阵打开,放我们回去。” 他身后跟着殷无妄、还有一些流光宗的弟子。 谢识衣在月色下抬头,望向他,雪衣墨发、清姿无双。他神色平静,轻描淡写道:“承影长老,离开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 承影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后背生寒:“你要问什么?” 谢识衣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让殷无妄来答。”他的声音都很淡,却跟料峭寒风般,堵住所有的人退路。 殷无妄听到这话,在承影背后瞬间脸色煞白,呼吸急促。 他和谢应同辈,可彼此之间天差地别。 谢应的身份、修为、权力,让他们注定不可能有过多交涉。他甚至,有些恐惧和谢应打交道。 承影往前一步,把殷无妄护在身后,脸色扭曲:“凭什么要我们少宗主来回答!谢应,你别欺人太甚——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