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阴着,也不适合狩猎, 但愿那人也能注意一些,别仗着自己功夫好就让一帮人跟着他到处跑才是。 听到门外有响动时,琴濯以为会是安安或者赵嫂子,孟之微随大部队一块儿去长文山,肯定不会是找他的,便自己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面色白皙的年轻人,琴濯一看他的穿着,便知道他是宫里的,心跳当即闪了一下, 神情紧绷起来。 而对方对琴濯的身份也丝毫不认生,当即颔首唤了声夫人, 又道:“昨儿夜里下了场冷雨,孟大人不慎着了凉,有些发热,所以让奴才回来一趟,带些厚衣服过去。” 孟之微走的时候琴濯虽也帮她准备了些保暖的衣物,可也没料到这一场冷雨之后的倒春寒如此之烈,况又听闻她受凉病倒,当即就顾不得许多了。 她把收拾好的衣物拿出来,犹豫着问道:“公公可知道我家大人现在如何了?” “有太医随行,倒也不打紧,只是大人的精神有些不济,春猎怕是也不能参加了,得等两日稍微顺些再回来。” 琴濯哪里还能坐得住,急忙道:“公公可否通融一下,让我也同去?我实在不放心我家大人,我去照顾她也方便些。” “夫人言重了,来时孟大人也提过两句,只是怕夫人不方便出门,所以让小的不必多言。” 琴濯闻言,便顾不得多等,匆匆收拾了包裹跟着人启程去长文山。 琴濯看那年轻公公只身一人前来,以为要骑马,特意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裳,出门看外面停着马车,车内也已经被碳火熏得暖融融的,不会令人觉得阴寒。 她坐了没一阵就觉得身上热得冒汗,只得把特意换上的厚袍子脱下来。听茶白说到长文山约莫小半日,也没再多问,不时掀开帘子看一下走到哪儿,心里记挂着孟之微,便有些坐立难安。 从早上出门,到长文山时太阳差不多快落山了。 在路上的时候天气就开始放晴,到得山上正好能看到晚霞余晖,把天际渲染得极为炫丽。 “请夫人在这里稍候。” 带琴濯来的公公说罢就退了出去,琴濯惦记孟之微的病情,一路上都没放下焦急的心。可看到空荡荡的帐篷,她心里总是有些奇怪,连声喊人却没喊住,愈发感到怪异。 琴濯不知道孟之微在哪里,不敢随便乱跑,掀着帘子张望了半天,只看到重重把守的侍卫,看起来倒是安全可靠。 她放下帘子,在帐子里不停地踱步,听到外面侍卫行礼的声音,原本不甚清晰的念头一下就浮了上来,一转身看到微微低头进来的薛岑,脑袋里就噼里啪啦的好似炸开一般。 琴濯就是想装糊涂也装不出来,眼下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自己根本就是被眼前这条龙给骗了! 在此之前琴濯已经试想过自己不来长文山的无数可能,可偏偏没料到身为一国之君居然用起了骗人的把戏。况且这青/天/白/日,文武大臣都在长文山,这人却丝毫不顾及会被人撞见,不但将她骗来,还堂而皇之地来这帐子里。 琴濯气得脑袋发懵,见薛岑上前,旋即便退了好几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大人呢?” 薛岑自动忽略了后边那句听起来就亲密的话,兀自问道:“决定得仓促了些,没来得及安排更好的车马,来的路上可受罪?” 琴濯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终是绷不住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孟之微的夫人!” “有什么区别么?”薛岑歪了下头,说得风轻云淡,却把琴濯气得够呛。 知道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琴濯骨子里的逆反也全部升了起来,若不是还在意外面有侍卫把守,真想上去就跟他扯头发。 “是没区别,我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大不了一死,赔上你薛氏江山我也不会亏。” 薛岑看她一脸决然的样子,却是笑了笑:“哪就这么严重了,任何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轻易可别把自己逼上绝路。” 琴濯不想听他的道理,此刻跟他独处于一个帐中,只觉得与猛兽同笼无异,不敢放松丝毫警惕,说的话也一句比一句决绝。 薛岑见她被自己吓得如同炸起尾巴的猫,暂且没有过去,驻足一边。比起琴濯紧绷的态度,他照旧打太极一般,在琴濯看来大不韪的事情,在他眼里好似就如吃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