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岁拧开办公室的门,将行李箱推到一边,又换上白大褂,“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赶快去安排病人进来吧,争取今天天黑之前能下班。” “好嘞!”冯蜜蹦蹦跳跳跑回了护士台。 办公室里的电脑有些年头了,系统很卡,开机需要大半天,徐知岁好整以暇在桌前等了又等,才堪堪进入到输入密码的页面。 门口传来脚步声,徐知岁瞥见一双黑色男士皮鞋,鞋面光亮,干净得不染纤尘,一看即知价格不菲,可以想象它的主人应该是个极为讲究的男人。 她以为是病人进来了,边埋头输入密码边说:“不好意思,麻烦等叫号再进来。” 来人却不吭声,停在离她工作台半米的地方静静等待。 在这总是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办公室,徐知岁奇异地嗅到了一丝清淡的木质香气,像盛夏的梧桐树,熟悉又陌生。 她抬眸瞥了眼来人,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专注输密码,足足过了好几秒,男人的五官才在她反应滞后的脑海里逐渐清晰。 她停下了敲打键盘的动作。 犹如电影里的慢镜头,短短的一瞬被切割成了无数个苍白的画面,徐知岁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镜头,却怎么也拼凑不出当年的模样,她悲哀地发现,尽管过了近十年,自己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他。 冷光灯下男人西服挺括,头发似乎短了些,那双漆黑的眼睛依旧深邃,却不再是青葱少年的模样,眉宇间多了成熟和经历,远远看着,清冷又矜贵。 而她,只觉得好陌生。 “好久不见……岁岁。”他说。 第30章 后来的我们(5)? 别走岁岁. “好久不见, 岁岁。” 来人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声音低沉而温和,让人恍惚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徐知岁却在这莫名亲昵的称呼中扯了扯嘴角, 站起身, 目光平稳地对上他的视线。 “好久不见, 祁燃。”徐知岁微笑如常, 一如对待一个不太熟悉的故人,“你也是来看病的?不过你得先去外面排队等待叫号,我刚刚回来,电脑还没打开。” 她坐了回去, 继续和那串长而复杂的密码较劲。最后一个数字是什么?她先前明明记得的……谢天谢地,终于开机了。 “不,我不是。”祁燃在她疏离的态度中短暂失落, 眸光黯了黯,“我只是想来见你。” “见我?我是医生, 见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我这里是心身医学科, 心理上有障碍的人才会想来见我。”徐知岁还是笑,语气却忍不住地刻薄起来。 祁燃沉默, 困惑地看着她。 徐知岁回避着他的目光,视线全都落在跟前的电脑屏幕上。她顺利打开了医院的系统, 一系列操作下外面广播开始叫号。她抬眼望向祁燃, “还有什么事吗?你也看见了,我这挺忙的, 外面还有一堆患者在排队。” 她开始下逐客令。 “等等。”祁燃脸上难得出现了着急的神情,仿佛错过这次她又会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他上前两步,单手撑在她的办公桌面,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话音刚落,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看见里头站着个男人,有些迷茫地问:“医生,是到我了吧?” “没错,你进来吧。”这是个来复诊的病人,徐知岁记得她,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病历卡,抬头对祁燃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我要工作了。” 微胖女人也抬头看他,眼中带了些许扭捏,他一个陌生人杵在这,让那些本就隐私的病情变得更加难以启齿。 祁燃想他大概来的不是时候,于是往后退了退,“你什么时候下班,中午应该有午休吧?” 徐知岁眼皮也不太一下抬,“不一定,忙起来的时候哪还顾得上什么午休。” “那我就等到你有时间。晚上总要下班吧?六点还是八点?” 徐知岁不做声了,手里那张病历卡因为她无意识地紧握而变得弯曲。祁燃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退了出去,“你先忙,我就在外面大厅,多晚我都等你。” 房门被人带上,徐知岁鼻头微微发酸,一遍一遍翻看患者之前的病例,明明都是她亲手写下的记录,此刻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中年女人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