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正在看一本英文书,具体是什么徐知岁也没仔细看,只注意到当自己声音响起的时候,他眉头微蹙了下,随即把书收进了抽屉,又拿了支笔握在手里。 “国防科大不仅要成绩,还要通过严格的体检和政审,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 他的声音淡漠,望着她的眼神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徐知岁微微一愣,笑容有一丝僵硬,“呃,不好意思,我对这个不是太了解,所以我也想问问你,以我的成绩你觉得南方有没有适合我的学校?” “你想考去南方?” “是啊,南方也有很多不错的大学吧,要是运气好,说不定我还能和你在同一个城市读书,到时候假期我就去找你玩。哦不对,军校应该管的很严,不能随意进出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吧。”祁燃毫无征兆地打断她,错开眼攥手里的笔盖,“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现在高考都是先出成绩再填志愿,你不如先把成绩稳定了,再去琢磨读哪所大学的事。” 徐知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惶恐不安地看着他。好半天,她收回目光,垂下眼睫忍着委屈说:“祁燃,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遇到什么事了?” 她看见祁燃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又平静如常,只有呼吸变深,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说:“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徐知岁更加茫然,还想说什么,祁燃却仿佛失去了耐心,先一步起身,离开了教室。 两人擦肩而过时,祁燃偏了偏身子,宁愿撞到别人的课桌,也尽可能减少与她的肢体触碰,徐知岁仿佛在他眼底看到了厌恶,手指紧紧捏着衣摆,不争气地红了眼睛。 真的是她胡思乱想吗?可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被他陌生的态度刺痛了。 自从上次打架事件过后,祁燃对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淡和疏离。 老师让他叫自己去办公室,他让裴子熠代为传话;宋砚请客吃饭,他看见她也在随行的人里,便借口有事不去了……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分明除夕那夜他们相处得还那样愉快,秦颐也从朋友那打听来小道消息,说就是因为她的事,祁燃和裴子熠才和张智动的手。 可转头,她就被视作了如洪水猛兽,祁燃像是刻意避着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 她为此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但寻遍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原因仍没有答案。 她好像坐在一辆过山车上,以为自己伸手就要摘到云朵了,转头却跌了万丈深渊。 - 下午连着两节都是语文课。天气慢慢热了起来,窗外的鸟儿鸣个没完没了,叶老师那自带催眠效果的嗓音配上枯燥的文言文解析听得人昏昏欲睡。 徐知岁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无法自拔,鬼使神差地拿了张草稿纸在上面涂涂画画,老师说了什么她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裴子熠推了推她的胳膊像是在提醒什么,徐知岁回过神,叶老师已经站在了她的桌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桌上画了一半的素描画像。 徐知岁下意识用书遮掩,叶老师却眼疾手快先一步抢走了她的画纸,拿在手上打量几眼,阴阳怪气道:“哟,画的不错!没想到咱们班还多了位艺术家,敢情我在台上讲的口干舌燥,你躲在后头少女怀春呢?那不如让大家瞧瞧这是哪位帅哥。” 说罢,她举起来向大家展示,同学们纷纷起哄,站起身一探究竟。 “谁呀谁呀?这画的是谁啊?” “不知道啊,看不清。” “别说,画的还挺好。” “我去,有情况啊。” …… 教室顿时乱成一团。祁燃本不想关注的,可叶老师就站在他身边,他抬头的瞬间无意间扫到了一眼。 那是张未完成的素描肖像,少年侧身回望,衣摆飘扬,然而眉眼尚未完工,并不能准确分辨出是谁。 他扭头看了眼了徐知岁,后者面色惨白,难堪地低着头。 而叶老师并未因此停止刁难,反而将画像揉成了一团狠狠扔在地上,“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装着那些不干不净的想法!下次再这样把你家长叫过来!不然这学也不用上了,反正长得漂亮,找个人嫁了算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