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恬好好休息了几日,每日有宫人把饭食送到床榻边,又有太医院的太医来给她诊脉、针灸,很快就觉得精神好些,恢复得差不多了。 午后,明恬如常躺在榻上小憩,睡得迷迷糊糊的,却是被鼻尖处难以承受的痒意给弄醒的。 明恬一睁开眼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缩着肩膀往后躲。 只看见燕云朝手里不知从哪儿薅来一只狗尾巴草,竟然蹲在榻边挠她痒痒。 会这般跟她玩笑的大约只有朝朝。 明恬边笑边躲:“朝朝,朝朝!你这是做什么呢?” 燕云朝挑眉道:“看阿姊睡了这么久不醒,总得叫你起来。” 明恬佯怒着去捶他,不高兴道:“我还没歇够呢。” 燕云朝顺势握住她的手腕,语调正经几分:“朝朝怕再等等就见不到阿姊了。” 明恬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她昏睡的那几日,朝朝虽然会出现,但频率远不如之前的与另一个皇帝平分秋色,而是隔几日才出现一次,像是心血来潮一般,颇为随意。就好似他果真是另一个自己的陪衬,只能作为点缀,偶尔出现。 “你们就以这样的状态继续下去了吗?”明恬低问一句,目光很快一转,看到燕云朝左手大拇指上佩戴的扳指,似乎与之前的式样有些不同,她不由凝住视线,盯住看了片刻。 燕云朝望着她,轻轻摩挲几下她的指尖,扶她坐起身来。 “差不多。”燕云朝简单与她解释,“之前那次,我损耗过多,因此沉寂的时间久了些许。” 燕云朝说着说着,眉目就雀跃起来:“阿姊,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很想我?” 明恬自然不肯轻易承认,她视线游移着转了转,燕云朝却顺势俯身过来,贴住她的面颊,薄唇在她鼻尖处轻轻地蹭了蹭:“反正,朝朝是很想阿姊的。” 他目光中有些痴迷的神色,语调缓慢而又温柔地道:“我做梦都想与阿姊这样。” 是真的想。 明恬唇角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 她已经欢喜地搂住燕云朝的脖颈,闭上眼睛,错过了燕云朝眼底飞快划过的那抹暗色。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明恬突然想起什么,让奶嬷嬷把两个孩子抱过来,正色问道:“我昏睡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过他们啊?” 燕云朝抱着她的身体一僵,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明恬顿时就恼火起来,顺手掐了掐他的手背:“没看过么?” 燕云朝目光躲闪,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只顾看阿姊了,哪里顾得上他们。” 明恬绷起脸,脑子里也没想太多,生气着脱口而出:“你怎么连另一个皇帝都不如。” 另一个燕云朝好歹还知道抱一抱,看一看呢。 燕云朝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下巴抵在她浓密乌黑的发上,口中道:“我错了。” 但他面上却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因为明恬说的话,闪过几分悦色,只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呵,那个疯子消失了这么久,当然比不上他贴心。 - 明恬心情愉悦地在甘露殿休养了一个月。 朝朝时不时会出来陪她,舅舅和嫂嫂也入宫来看过她几次,再加上宫人伺候周到,明恬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几乎已经可以和一年前未生产时一样了。 因着情绪舒朗,明恬在看到另一个皇帝时,竟然也觉得顺眼许多,能坐着跟他说好久的话,甚至和他一起逗弄两个孩子。 离立后的仪典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尚服局送来了符合皇后规制的礼服。 同样规制的常服早就做了许多件,在明恬还怀有身孕的时候日常穿着,只是比起如今身体恢复的明恬,到底有些不合身了。 宫人们服侍明恬试衣,动作灵活地为她穿好隆重的翟衣礼服,又用一双巧手为她挽起发髻,戴上庄重华贵的凤冠。 明恬站在打磨光亮的铜镜面前,目光随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觉得还挺合身,就打算把衣服脱下。 这时殿外却传来宫人的唱礼声,是燕云朝来了。 明恬转过身去,看着背光向她走来的皇帝,一时站着没动。 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总会等一等,看看出现的是谁,再决定自己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燕云朝看见她的装扮,步子在她身前两步的距离停住,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惊艳。 “阿姊。” 明恬立即笑了起来,张开手臂在燕云朝面前转了一圈,扬着下巴问道:“阿姊好看么?” 燕云朝神色激动地朝她走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语调欢喜着说:“阿姊真好看,一想到阿姊要真的成为朝朝的妻子,我就很高兴。” 明恬嘴角笑弧更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