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这孩子跟现在的皇帝没关系,但她肯定不能这么跟舅舅说。 “算了,”明恬道,“我自己再想办法。好不容易与舅舅见面,说些别的吧。” 杨向松无奈地看她一眼,却是不肯顺势转移话题,反而道:“你若真想回家,这孩子就别要了,过两日,舅舅想办法给你送个医婆进宫,等这事先解决了,舅舅再去向陛下请旨,看能不能恩准你出宫。” 要不然,他这甥女怀有皇嗣,朝廷肯定不会就这么让她走了。 明恬吓了一跳:“那要是被发现,岂不是更危险?到时候再说我们谋害皇嗣……” 杨向松吹了吹胡子:“你都要抗旨不当皇后了,还怕这个?” 本来抗旨就是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事,也就是皇帝现在对她还挺重视,才不至于计较这一茬。 明恬犹豫起来。 其实她也没有很排斥这个孩子,毕竟当初与朝朝一起时,最开始可能有些被迫,但后来,她知道自己是动了心的。 可现在朝朝消失,只剩下了另一个皇帝,那她是不想勉强自己与另一个皇帝在一块儿的。 可惜她不能跟舅舅如实说明这些。 “我再想想好了。”明恬闷闷道。 午膳明恬是与顺安侯杨向松一起用的,舅甥俩有说有笑,直到日头偏西,明恬觉得困了,才恋恋不舍地与杨向松分别。 大约申时许,燕云朝回到甘露殿。 明恬还在歇息,他脚步轻缓地转入内室,撩开纱帐,一眼就望见明恬睡梦中的沉静面孔。 这会儿她应该是没有再做噩梦了。 燕云朝坐在榻边,静静想着。 他十三岁时突发梦魇,因此才令赵太后误以为是邪崇作祟,害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今明恬也生了梦魇,且据她所说已经不止一次了,那她梦到的事,有没有可能与自己四年前梦到的是一样的? 燕云朝敛目沉思的几息中,明恬醒了。 燕云朝收起思绪,如常问道:“顺安侯走了?” 明恬随意地“嗯”了声。 “聊得还舒心么?”燕云朝伸手抚了抚明恬额上的碎发,“你若喜欢,朕每隔几日,就让他来看你一次。” 明恬道:“总还是要通过陛下的口谕,哪有什么舒心。你肯让我自由自在地回国公府去,我才能经常与舅舅见面呢。” 燕云朝手指一僵。 明恬便大睁着一双眼,毫不露怯地与他对视。 燕云朝道:“你现在月份浅,还是待在宫里,让太医时时照看为好。” 明恬一听就烦躁得慌,她别开脸道:“陛下还是出去吧,我就想一个人待着。” 燕云朝盯视着她,额角微跳了跳,手指微蜷,终是忍不住问:“朕和他有什么区别?” 是待她不够好,还是不如那个疯子癫狂? 明恬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感情的事,哪里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燕云朝便道:“你以为就是让那个疯子出现,他就会让你回国公府了吗?之前把你从蓟县带回来,难道不是他把你关在外面,让朕也找不到的?” 这话瞬间就点燃了明恬心中的怒火,她一把捞起旁侧的枕头朝燕云朝砸了过去,燕云朝猝不及防,竟正好被她砸中脑袋。 软枕滚落到地面上,燕云朝看着明恬,眯起了眼。 明恬道:“反正现在在臣女面前,惹我心烦的,是你不是朝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