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在树上,掏出包袱里的干饼啃了两口。 今日天热,水壶里的水被她喝了一大半,这会儿吃着干饼,又不敢敞开了喝水,她只觉得难以下咽。 明恬又把干饼塞回去,掏出地图研究了一番。 她今晨出门的早,这会儿才刚过正午,要是路上走得快些,说不定能赶到日落前到达下一座城。 虽然是偷偷离开的,但明恬觉得,只要她越跑越远,似皇帝那等淡漠的人,肯定不会大费干戈找她的。他应该感谢她如此识趣明理,都不用他负责才对。 这样一来,明恬在路上完全不必像逃难一样委屈自己,该进城休息还是要进城的。 四下无人,她悄悄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大腿。 短暂的休整过后,明恬把地图也放回包袱,再次翻身上马,往下一座城池蓟县而去。 忽然有一队官兵策马从身侧过,激起一阵尘土。 明恬束发的飘带都被激得扬了起来,遮挡住她的面孔,让她忍不住抬手捂住口鼻,放慢速度,等这一阵灰尘过去。 那队官兵却又在前方不远处调转方向,径直朝明恬而来。 “姑娘,”领头的那个在明恬身前勒停坐骑,朝明恬唤了一声,“你怎么一个人?” 明恬虽是骑装打扮,但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 赵太后给她的路引也是女子的。 明恬心中微微紧张,面上却自然道:“我去外祖母家探亲,没和别人一起。” 领头的打量她一眼,道:“路引拿过来看看。” 明恬乖顺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那人,然后便低垂着头,摆出一副良民的姿态。 那人检查了一番,又打量她片刻,把路引还给了她。 “一个姑娘家,去怀州这么远的地方,胆子还不小。” 明恬故作腼腆道:“民女从小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习惯了。” 领头那人“嗯”一声:“去吧,路上多小心些。” 明恬连连应是,把路引放在胸前收好,双腿一夹马腹,继续朝前而去。 而那领头人这才侧目,对手下道:“你看像不像?” 手下脸色沉重地点头:“应该就是了。” 领头那人眼中顿时划过一丝精光,吩咐道:“去两个人跟紧了,剩下的随我回去,禀报张统领。” - 明恬顺利地赶在傍晚时分抵达蓟县城门外。 此时她已经喝光了水壶中的最后一滴水。 明恬翻身下马,仰头看了看高大的城门,腿脚酸软地牵着缰绳往城门处去排队。 不知道怎么回事,蓟县城门处的人有好多,队伍从城墙根一直往后延伸,足足有一百步的距离。 明恬一心想着进城找一家客栈歇息,喝口热茶,吃上可口的饭菜,便认命地叹了口气,牵着马排在了队伍最后。 前面有两个年轻汉子在议论。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出事了不成?这么多人。” “不知道啊,看着前面像是在挨个盘问,不会是在追查什么逃犯吧?” “这得查到什么时候,我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明恬垫脚看了看队伍前头,似乎确实是有官兵在排查。 她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就从京城的另一个城门出来,换条路线走了。 好在队伍虽然挪动得缓慢,但明恬排了一会儿,也慢吞吞挪到了中间靠前的位置。 这时又听见最前面一个性情剽悍的大姐在质问:“怎么盘问我就问这么长时间,前面那个凶巴巴的大汉,看着不比我更像逃犯?” 官兵瞪了她一眼:“让你配合你就配合!这次抓的就是女逃犯!” 明恬心里一突。 正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将官兵手里拿着的那张画像吹得拂动起来,也就是在这一刻,明恬看到了那通缉令上的面孔。 画像用炭笔勾勒,惟妙惟肖,不是明恬又是谁? 明恬脸色骤变,转身牵着马就离开了队伍。 城门处有官兵一直留意着外头这些人的动静,见状立时朝左右使了个眼色,就要上前拦住明恬盘问。 却不想从远处更快地飞来一队人马,转瞬间就将明恬围住了。 那队人一个个穿着玄色的官袍,一看就出身不凡,像是宫里的禁军。 城门守卫们面面厮觑,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禁军办事,他们就不用插手了。 而明恬和马被围在中间,面色苍白地看着这些官兵们,拽紧了手里的缰绳。 “你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