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大约有一种人,天然划分为可怜的派系。 一边为他们的过往心酸,一面又因为他们的不争气而感到愤怒。 可是云星什么都不能说,因为躺在病床上的是她的妈妈。她只能收拾好一切烂摊子,在医院的长廊里掩下一整天的疲惫。 云星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找护士借了一个充电宝。 手机刚开机,立马就被无数条信息给冲卡。 沈听肆的微信从早上八点一直发到了现在,一开始是一个小时一条,到后面已经连发数条,直接问她在哪儿。 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不想回任何消息,云星叹了一口气,下楼准备买今晚的晚饭。 “顾川野?” 下二楼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顾川野上楼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有点掩饰性地挠了挠头。 “你怎么在这儿?” 顾川野含糊其辞:“看一个朋友。” 直觉这个时候出奇的敏锐。 云星道:“沈听肆?” 顾川野点点头,有点为难地靠过来小声说,“阿肆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实在是外面这个圈子有些话……” “我知道,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情绪早已不知该作何反应,云星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沉静。 她说:“我就去看一眼,什么话都不会往外说的。” 顾川野带她去了二楼的心理治疗室,进去的一刻,云星看了一眼门牌号。 刚好是林映慈楼下那间。 她笑了笑,心里无限讽刺。 明明最亲密的关系,在这一刻,她却感受到莫大的疏远。 也鲜明的认识到,她一直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 顾川野低头看了看时间,对云星小声解释道,“阿肆这时候应该在接受医生问询,现在进不去。” 云星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医师介绍上。 她盯着面板上的抑郁症躁狂症,有一阵说不出来话。 “心理医生给的建议是什么?” 顾川野想了想,说,“尽量远离让患者心情焦虑,敏|感多疑的人和事。然后再药物康复治疗。” “这些人和事当中……也包括我吗?” 顾川野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用一种很复杂难懂的目光注视着她。他大概不忍心说出下面的话,仓促转了话题。 “其实沈叔叔让阿肆出国留学是为他好,毕竟美国那边有最顶尖的医疗资源。” 剩下的话没再说,云星懂了。 她应了一声好,想推开门,却没有说话的勇气。 于是她转身,柔和的目光落在顾川野身上。 “那麻烦你帮我跟他说声再见吧。就说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也没有遗憾了。” 她转身的时候没注意到心理治疗室的门突然开了半盏,只感受到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动。 沈听肆拔了手里的针头,踉跄从床上跑下来,行动间发出巨大的响声。 他一字一句硬生生从牙关里咬出来:“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你是不是要去找夏成蹊?” 沈听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气用的很大,手臂上的青筋向外猛烈扩张着,他的手腕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颤栗。 狂躁烦闷的心情充斥他整个人,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出了一道红印。 沈听肆慌乱收回手,又怕她走,一把扯住了她的包带子。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爱?” 沈听肆走到她身前,终于看清她的神色。 她哭了,眼泪珍珠似的涌下来,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声,唇抖的几乎要说不出来话。 沈听肆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楞了片刻,很快巨大的不安感席卷了他整个人。 这句话,沈听肆在很久以后才明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