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的。 别固执了。 一张张面孔在他的眼前回旋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亲切和善的笑容。 但渐渐的、渐渐的,那无数张的面孔汇聚成了一张,绘里奈惨白而诡异的脸静默地漂浮在他面前,她如同简笔画一般的嘴一张一合,内里散发着犹如黑洞般的未知、神秘与危险。 她问,平崎敬太,你有什么愿望吗? 最后的最后,夜蛾正道严厉又不容抗拒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他的脑海。 别说傻话了,平崎,绘里奈不是你能应付过来的级别! 如同脚下生出根般默然无声地伫立在原地的平崎敬太颤抖着开了口。 绘里奈你可以让我拥有咒力吗? 恐惧、害怕、惶恐、挣扎、不甘、期冀 在绘里奈的眼中,平崎敬太身体中,那团原本温吞而柔软的平静光芒如同发生了病变般骤然痛苦挣扎了起来,有左冲右撞的尖刺在那脆弱的内里变革着,肆意而疯狂地尖叫着,撕开了那明亮的外壳,如同雏鸟破壳般残酷地钻了出来,漆黑淤泥粘稠地流淌过破碎的渣子,硌起一个个丑陋的瘤子。 庞大的、污浊的、阴郁的欲念在膨胀着。 平崎敬太的额角上沁出了蒸腾着的热汗,沿着脸部的轮廓一点点流淌了下去,他扯出了一个笑容。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扭曲又难看。 绘里奈,可以、给我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咒力吗? 绘里奈笑了。 空虚、饥饿,炙烫的火焰在灵魂深处灼烧着,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了一般难以呼吸。 好啊。她软软地应了下来。 淡蓝色的轻纱依旧在夜风袭涌之下飞舞着,夜空中的残缺月亮依旧静谧地存在着,空气陷入了一秒的寂静,温度却在不断地、不断地腾升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平崎敬太的脑袋如同皮球般变形膨胀着,他发出了骇人的惨叫,双手拼命抓挠着自己如同熔炉般沸腾着的脑袋,指甲抠出了一道道斑驳的血痕,眼睛暴突着,死鱼般翻着白眼。 他瘦削的身体也同样在不停地涨大着,如同注水的青蛙般鼓鼓囊囊的肌肉吹气球般膨胀着,皮肤被撑得几近透明,看得清下面青色的血管、猩红的肌肉、淡黄的脂肪和惨白色的筋络。 漆黑、阴冷的咒力在东京综合病院中无限膨胀着,四级、三级、二级、一级,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轻而易举地迈过了特级的阈值,却还在不断地、不停歇地上升着。 绘里奈发出了模糊、刺耳、渗人的尖细笑声,她尖叫着说,给你、给你! 咒力是什么? 是负面情绪的集合、是人性暗面的诅咒。 非术师的咒力会因为大脑结构的不同而逸散出体内,而术师的咒力则会在特殊的大脑结构控制下在肉|体内循环。 平崎敬太所希望得到的、比任何人都强大的咒力,绘里奈给他了。 犹如此世所有恶意的集合体,犹如人心最黑最暗的残秽汇聚。 平崎敬太软弱的、无能的人类意识在那铺天盖地的污浊之下如同冰块般消融了。 留在604号病房中的,只有一具为了容纳咒力、为了操纵咒力而变得如同咒灵般畸形的庞大人形。 它呆滞的眼珠如青蛙般灵活地转动着,上下左右地查看着,最后锁定在了绘里奈身上。 如同带着惨白的能面一般惊悚的怪物安静地站在原地,只在它看过来时,回以凝望。 因为哥哥还在昏睡,接管了身体的绘里奈咧开了一个笑脸,她断断续续地问道,要跟绘里奈、一起玩吗? 第24章 第 24 章 还是出事了。 在半途中就感受到了远处骤然爆发且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拔高着上限的污浊咒力, 坐在高速行驶的车辆中的五条悟抬起了头,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圆片墨镜,用他那双可以看穿一切的苍天之瞳遥遥地凝望着东京综合病院的方向。 喂, 夜蛾老师, 你确定那个辅助监督靠谱吗?五条悟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 摇下了车窗,冰凉的夜风带着呼啸的风声钻进了狭小的车内,他柔顺的银白头发在夜风的吹拂下肆意地飞舞着,带着细细微光。 平崎做事细心,为人也可靠, 一直以来风评都不错, 是一位优秀的辅助监督。夜蛾正道坐在副驾驶上阖着眼,正抓紧在车上休息的时间闭目养神, 他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疲惫,问道,怎么了吗? 那你今天可能要对他有所改观了。五条悟的声音有些凝重,他重新将墨镜戴了回去,说道, 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东京综合病院的方向诞生了特级。 车中的氛围瞬间凝固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