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怜央也没有试图跟她搭话。 他在这间阴暗狭小的封印房间中选择了一个距离女学生最远的角落坐了下来,环抱着双膝,静静地倚靠着那有些诡异的咒文墙。 一如往常般,既没有畏惧,也并不怨愤,津岛怜央只是平静而淡然地接受了自己还被蛛丝系着悬在半空中的命运。 这房间被建在了地下,阴冷又潮湿,偶尔还会有一阵微弱的长风自头顶的通气孔中吹出,将煤油灯中的火苗吹得一摇一晃。 灯火一暗,就越发显得寒凉了。 津岛怜央也明白这大概率是自己的错觉,但他还是忍不住更加用力地蜷缩紧了自己的身体,用双手轻轻揉搓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朵,试图将那一点皮肉捂热。 但那自骨髓中逐渐逐渐向外渗去的冰冷却像驱之不散的幽灵一般纠缠着他。 津岛怜央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只是看见了那女学生拿出了翻盖手机,低头查看了信息,而后站起身来,像是准备要离开一会。 在离开前,她犹豫了一会,转身跟津岛怜央说,别害怕,一会就会有人过来了。 津岛怜央迟钝地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女学生是在担心他独自一人待在陌生的地方会害怕。 好。津岛怜央慢了一拍地答应着,他扯出了一个生硬又苍白的笑容,乖乖地说,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 那女学生点点头,细心地将门锁上之后离开了。 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他早就习惯了。 津岛怜央将脑袋深深地、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之中。 在那狭小、漆黑、空气稀薄的空间里重重喘息。 但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有些寂寞呢? 。 津岛右卫郎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那个一头白毛的狂妄小子无论怎么说都不松口,更可恨的是那两个代表了咒术界高层来跟他交谈的辅助监督,坐在旁边唯唯诺诺的,在那小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即使最后他拿出要对咒术师的活动进行严格审批这样的威胁话语,那小子也不为所动的样子。 他只是无所谓似的说了一句,随便你。 他那双比高天之上的冰雪还更要凉薄的眼瞳透过墨镜注视着他,嘴角扯出了一抹不屑的弧度,只要你这家伙以后遇见诅咒之后不要哭着喊着求我们救你就行。 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垃圾身上。 这混蛋! 津岛右卫郎放在膝盖处的双手骤然攥紧了,熨烫平直的西装裤都被他抓出一道道褶皱来,暗暗咬碎了牙齿。 要知道自从他成功踩着政敌的尸体当上国会议员大臣之后,就再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津岛右卫郎眉间隆起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夹藏着怒气和屈辱,他本想呵斥这个毛头小子的无礼,但在话语脱口而出的那前一刻,他的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了对方所说的那句话语。 遇见诅咒之后不要哭着喊着求我们救你 那一刹那,对自己无法理解事物的巨大恐惧超越了自尊被挫折的耻辱。 所有即将宣泄出口的愤怒又硬生生被津岛右卫郎重新咬碎了咽了下去。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露出了一副体面的神情,而后松了口。 没有办法,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无论如何都不想要除掉那种毫无生存价值的生物,但既然在这一点上谈不拢的话,我们就各退一步好了 稍微等等。五条悟忽然坐直了身体,手指一勾,将圆框墨镜稍稍扯下来了一点,露出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瞳,他说,你这家伙,刚刚是在说谁是[毫无生存价值的生物]? 也许是五条悟的语气太过平淡且轻缓了,以至于津岛右卫郎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津岛右卫郎毫无自觉地说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吧,但是,我认为怜央那孩子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他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丝厌恶,作为不祥的双生子出生,跟诅咒这种污秽的东西沾上边,还杀害了照顾他长大的保姆,毫无感恩之心,毫无怜悯之心,这种孩子即使长大了也只是祸害,难道不是尽早死掉对其他人来说更好吗? 哇哦~ 五条悟发出了一声感叹,虽然早就知道了你的想法,但是真正地当面再听一次,怎么说呢嗯 他纠结着努力思考了一会,想要找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 啊! 五条悟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因为终于想到了合适的词汇而眉开眼笑,他的脸上扬起了开朗的笑容,以最清爽的神情说出了最刺人的话,你这家伙,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比腐烂的橘子还要下贱的人渣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