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很多个夜晚辗转难眠,一遍又一遍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问,为什么会这样,或许他也像自己一样,会不停地从噩梦里惊醒,然后睁着眼睛到天亮。 原本是在开开心心地看烟火,可说到这个,再转头看这烟火,荆璨都觉得那亮光变成了玻璃质感。 易碎,不真实。 贺平意伤心,烟火也就没那么美了。 “贺平意,”荆璨伸手,碰了碰一直垂着头的人,“你说,如果对着烟火许愿,能达到对流星许愿一样的效果吗?” 贺平意很罕见的红着眼眶,他转着头,看了荆璨一会儿,笑得有些无奈:“当然不会。” 对着流星许的愿望都没用,对着烟火许的又怎么能有用。 “为什么?烟火,难道不是跟流星一样吗?因为短暂易逝,所以珍贵。”荆璨问得轻柔缓慢,像是企图通过提问来说服贺平意相信,烟火也能实现愿望。 “不管,我要帮你许个愿。” 对荆璨来说,贺平意是除了家人之外,对他最好的人,也是对他最重要的人。他舍不得看贺平意这么难过,他想把所有的美好的祝福都给贺平意。 荆璨把手举到下巴,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在心里重复着他的愿望。 贺平意看着他,心头一动,掏出手机,对着他的侧脸拍了一张照。 闪光灯带来的光亮比远处烟火强烈得多,荆璨睁开眼,看着贺平意手上的手机,问:“你拍照了?” 贺平意朝他亮出手机:“对啊,拍你。” 这么黑的地方,靠着闪光灯拍出来的照片,并不算很好看。荆璨刚要发表意见,身体忽然被一个更温暖的身体包围住。 他在贺平意的怀里睁大了眼睛,手臂都忘了放下来。 “荆璨,新年快乐。” “贺平意,”荆璨吸了吸鼻子,忍着心里的慌乱,说,“新年快乐。” 这个拥抱并不是点到为止,贺平意一直没有放开荆璨,而是微微弓着身子,把额头抵在荆璨的肩膀上,手臂越收越紧。其实除了新年快乐之外,他还有一句话没说——他一直都想谢谢荆璨的出现。他让他每天的生活好像终于有了盼头,让他的世界里终于有了其他想要去了解的东西。 对他来说,荆璨像是一个冬天夜晚里发着光、发着热的小毛球,无论是光亮和热度都很微弱,不招摇,所以别人都没注意到。但是这个毛球刚好被他碰到,软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也是那一点小心翼翼的温度让他体会到,原来在漫天大雪的季节里,一点点的温暖和柔软,也足以撑着人挨过整个冬天。 “让我靠一会儿。”贺平意的嗓子有些哑。 “那……”在不惊扰贺平意的前提下,荆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把手臂垂到身侧,又缓缓提起。他鼓起勇气环住贺平意的后背,轻轻拍了贺平意两下。 “你靠吧。” 那晚贺平意没有回家,荆璨安慰人的方式很老套,他絮絮叨叨地同贺平意说了一晚上的话,几乎把自己这十几年人生里所有值得提起的趣事都抖了一个遍。贺平意一直听得很认真,但也架不住荆璨一直说,到最后,贺平意终于撑不住,眼皮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一个很轻的声音对他说,“晚安”。而后很神奇地,那个晚上他真的没有再做那个哥哥离开家时,跟他说让他好好照顾爸爸妈妈的噩梦。 梦的内容彻底变了,他梦到自己挤在满是人的大街上套圈,套了个毛茸茸的抱枕,抱着睡觉特别舒服。 第三十七章 荆璨本以为荆在行一定会打电话来质问他,却没想到,隔了几天来了电话的是宋忆南。 “我在劝你爸爸,但他还是很生气。小璨,你放心,小惟那边我会让他继续参加冬令营,但是,你开学前,我可能没办法过去帮你收拾一下了。” “嗯,没关系,我这不用收拾什么的。” 那边,宋忆南叹了一口气,说:“你爸爸,太固执了。” 荆璨没有说话。这一点,他早就深有体会。荆在行好像很早之前就不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了,他坚持自己的方法,永远都试图通过讲道理让荆璨去理解“更高级”的思维。 其实荆璨这几天一想起这事,都是忐忑不安的,按照他对荆在行的了解,荆在行此刻一定是很生气的。一方面,自己擅自打乱了他原本的安排,另一方面,让荆在行最生气的,怕是会觉得荆璨在带着荆惟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