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发炮火,都有可能让你我天人永隔! “你潜进海或登船以命相博的刹那,可有顾虑我感受?万一……真出了差错,我该如何承受连爱妻因何离岛、去往何处皆一无所知的痛憾?我如何能独活?又如何能自寻死路,弃岛民于不顾?” 话到末尾,他沉嗓带颤,字字句句尽是余悸。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以余生漫长苦痛去扛起和她息息相关的责任。 日转星移,春去秋来,终其一生,魂牵梦绕。 因此,他破天荒动了怒,为她未经商量的贸然行事。 之所以用公事公办的姿态与她相处,一来气恼未消,二来等她自个儿想明白缘由。 然则此际眼见妻子草草裹了件薄纱衫,内里无遮挡,风光若隐若现,宋思锐浮思杂念顿起,暗觉失算。 林昀熹缄默片晌,温言道:“我承认,密谋刺杀一事,确是我欠考虑。可你未免太小瞧我了!觉得我武功不比从前?还是应变能力不行?” 宋思锐闷声道:“我没这意思。” “若事前告知你,你势必瞻前顾后,无法全力进攻,没准被王续窥破先机。我和大家共同立誓,以热血守卫家园,你们为七十二岛豁出性命,为何我就不能?在你心目中,我便永远长不大,或只配当个指手划脚的‘岛主’,而没能力和你一同披荆斩棘、比翼而飞?” 这番话言辞恳切,令宋思锐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林昀熹早窥见他的心软之兆,奈何面子还挂不住,决意再逗逗他。 她把手从他掌心抽离,倒退半步,故作疑惑:“你坚决不理我,还执意远行,该不会……想着借截杀残部之名回大宣?我险些忘了,你在京城有大批爱慕者……” “胡说什么!” “我倒也不怕,”林昀熹清浅一笑,“反正,七十二岛倾慕我的人多得是!若你抛妻,我大可挑几个俊俏郎君来当‘岛主夫人’……” 宋思锐听她越说越不像话,皱眉道:“闭嘴。” “成了,拾掇你的私物去!爱睡外间或书房,爱追击海盗或回大宣,都由你!” 她有心激怒他,悠然拢好乍泄光景,与他擦肩而过。 宋思锐好不容易灭了的火气再度腾起,一咬牙,探臂拉住她胳膊,猛力拖回怀内。 林昀熹推搡他,稍稍用上几分内力。 宋思锐霸道之心被激发,手脚并用,越缠越紧,最终以额头相抵。 “昀熹,适才说要哄我,就该好好哄,别半途而废!” 林昀熹轻抿檀唇:“我素来任性。” 宋思锐细嗅她如兰气息,自知拿她没办法,索性不忍了,垂首以唇封缄。 忘情时或舐或吞,都因恼火而彪狠了些。 双唇相触,辗转反复,馥郁三寸扫过牙龈,恣意掠夺。 习惯使然,细长手指徐缓扯松了衣结,白纱披衣落在深灰色地毯。 乍然露于秋凉空气中,惹得她下意识往他热暖怀抱瑟缩。 她气息时缓时促,似被吸出灵魂,吞噬心跳。 从外间跌跌撞撞退回浴室,他将她抵向石壁。 墨眸深邃无垠,映着她薄怒轻羞的脸,仿佛能把人融化。 “昀熹,从今往后,不许瞒着我以身犯险。” “从今往后,”林昀熹嘟着红润的唇,“你也不许凶我,生我的气。”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生气,不光为你,也为我自己。没能让你高枕无忧……是我之过。” “相比起被你时时刻刻宠着,我更宁愿和你齐头并进,”林昀熹莹莹两臂绕上他脖子:“你若出行,不得撇下我。” 孤灯染出满室嫣然。 杏眸因水雾缭绕而迷离,轻漪潋滟。 宋思锐迟疑半晌,略一颔首,趁浴池热气腾腾,褪下袍裳,如往常那般横抱她入内。 池壁白腻如玉,水上漂浮零星桂花,香气四溢,令人飘飘如登仙。 相拥泡在温热山泉中,堆雪似的肤从他指间漏出,渐染浅桃。 下颌贴着他的肩,颊边染红,恰似芙蓉出水。 他低头覆向她颈后红莲,声线出奇绵柔:“大局已定,蛊毒尽解,你是不是该为我生只小小章鱼或小小螃蟹?” “我可生不出!” 林昀熹轻啐一句,人已遭他捧起,挪不开半分。 成婚三年,某些事愈发驾轻就熟。 平静水面掀起星星点点灯影,涟漪荡漾,不断扩大,化作层层叠叠的蜜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