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怕里头蹦出海怪,把我叼了去?”昀熹哈哈大笑,反手一刀,劈开锁头。 揭开盖子,内里有一油纸包裹,外层早已糊烂。 宋思锐唯恐此物带毒,抢在她之前层层拆解,于绵融的湿纸团中翻出一枚雕兰羊脂玉牌和一镶有小金铃的红玉佩。 经海水腐蚀,白玉红玉温润光泽略减,但金铃精巧别致,红玉上?镂刻的芍药花纹仍清晰可?见。 “这……不像长陵岛所造的金玉饰,”宋思锐惶惑,“贵重之物,缘何埋于海底?” 昀熹把玩白玉牌,抹去附着的纸屑,细辨背后所刻的十六字,念道:“思卿如流,无穷无已。显心扬意,亦蔓亦茹……?” 她陡然兴奋:“咱俩寻获了宝贝!走,拿回去给爷爷瞅瞅!” 说罢,横脚扫起一片沙,覆向?未灭柴火;与此同时,一手挽住宋思锐的胳膊,直奔向?渔船聚集处。 相处数载,宋思锐没少被她拉拉扯扯,今儿没头没脑想?到未来去向?,被温软小手一拽,立时烦躁难安,急巴巴甩开她的手。 昀熹疑惑睨向?他,他扭捏解释:“不、不必拉我,我跟得?上?!” 二人从岛民处借了一舢舨,划回长陵岛,匆忙赶回秦家。 秦老岛主正好送一名求诊的断肢者出门,见他们俩衣裳凌乱,头发披散,不由得?皱眉:“老大不小了!成何体统!” 昀熹浑然未觉,邀功似的捧出海里捞的“宝物”:“爷爷快看!” 秦老岛主接过?,先?是疑惑,而?后转为惊诧:“你?从何处得?来?这……应是你?曾伯祖的遗物。” 昀熹挠了挠头:“是姑祖的……父亲?” “是,兰汐姐姐曾受她父亲遗命,将?配饰埋至海里,你?无缘无故挖来做什么?” 昀熹偷觑宋思锐,终究没把他供出。 宋思锐对祖孙谈及的人物闻所未闻,满心好奇,想?问又不敢问,却听秦老岛主叹道:“你?曾伯祖和你?曾祖为异母兄弟,年少时相见不相识,倒是落难海外,才相互照应。可?以说,七十二岛有半数以上?,是他们兄弟联手打下来的。” 昀熹笑道:“爷爷,您说过?这一段了!七十二岛另外半数,是您和您的堂姐携手收归。您还说……您的父亲未随父姓宋,而?是随母姓秦,故而?两家人虽是至亲却不同姓。我要是早生几年,定可?亲眼目睹姑祖平定寇乱、驱逐海岛的威风!” “姓宋”这两字,于宋思锐心间诱发阵阵回响。 他知秦老岛主私下唤无上?皇为“叔父”,一度断定是尊敬称呼,也认为自家曾祖父千里迢迢来此隐居,只为与秦家有几分师门情谊。 可?听说秦老岛主本应姓宋,他才嗅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转目望向?秦老岛主,满眼疑问,欲言又止。 秦老岛主没多言,只吩咐二人把饰物放回原位,再去长辈坟前磕头请罪。 昀熹一改平素的撒娇任性,无半句抱怨,恭敬领命而?去。 宋思锐尾随其后,协助她重新包裹好,另寻一牢实的匣子封住。两人深潜海底,挖了个洞,藏匿匣子后,以岩石固定压牢,才游回岸边。 昀熹拧着衣裙上?的水滴,脸带懊恼:“都怪我记性不好!曾伯祖姓宋讳显扬,其夫人姓饶讳蔓茹,灵牌上?清清楚楚,我竟抛在脑后!” 宋……显扬? 宋思锐整个人懵了——他的曾祖父,当今无上?皇,姓宋,名显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