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这人很讲义气……” 话未道尽, 被一香囊砸中肩头。 正逢林夫人怀抱小婴儿踱步而入, 林昀熹收敛羞态,笑道:“娘,我和三公子商量过,此地周边安宁,房屋大小正合适, 咱们暂且先住上一段时间, 一来省得弟弟不适应,二来避免过分瞩目。” “嗯,也对。” 林夫人看着她热切张罗, 将冷冷清清的旧宅布置成温暖的家,心中安慰与欢喜溢于言表。 林昀熹整理好床铺,见窗前放置的株桂花盆景,因缺乏日照,蔫巴巴的,边试着连高几一并挪出房门外。 笙茹见状,急忙放下手中折叠的衣服,抢上前帮忙。 林昀熹暗呼好险,若不慎展露力气,后果不堪设想,遂装模作样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她曾觉笙茹昨日借拿衣裳为由,前去给崔夫人通风报信,但计算时间和路程,无论去崔宅或棠族行馆,皆赶不及。 既然要扮作未曾揭穿,她只能继续留这丫头在侧,谨慎对待。 忙活一上午,工匠修缮完毕,杂役收拾妥当,陆续聚集在前院,静候吩咐。 林昀熹绕着院子转了一圈,确认活儿都干得差不多,笑说“大家辛苦了”,只留下六名仆侍和厨娘长驻,打赏余人,并提醒曲折巷道,切莫走岔。 待数十人欢天喜地告退,林昀熹方看清院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少年素袍银带,长眉墨画,眸若漆点,竟是崔慎之。 “表弟来了?” 林昀熹踏出两步,友善招呼。 崔慎之本已藏好惊奇目光,没料两眼仍旧被她笑颜所吸附。 明明只是最常见的垂鬟分肖髻,发上插着精致海棠簪,一袭简单家常青绫裙,偏生那双含烟凝月的明眸,叫他莫名荡起一层又一层心惊。 崔慎之怔忪须臾,慌忙垂目执礼:“表姐,我今儿提前下值,正好来探望姨母。” 哪怕刻意回避,少女娇颜染了的金色阳光,始终闪耀他双目。 “我们还想等拾掇干净,再请你们母子来小叙……没想到你倒先登门了。” 林昀熹假意不知崔夫人已出城,笑着引领他入偏厅落座。 林夫人和傅千凝闻讯相迎,崔慎之被小表弟的降生而惊到——教他百思不解的“姨母抛夫弃女”之谜,终于有了合理答案。 笑谈间,林夫人不放过询问崔夫人下落的机会;崔慎之语焉不详,旁敲侧击问发生何事。 林昀熹察言观色,后知后觉昨日对待崔家的事过于失策! 倘若不曾命仆妇相请,即便崔夫人有意回避,亦会探明情况才远离。 如今瞧她出城后静待一阵,又派人留城墙边等候,想必已核实他们曾急匆匆赶去崔家…… 此举摆明在宣告,已觉察“真假阿微”身份及来由! 念及此处,林昀熹扼腕叹息——这下,崔夫人估计会带上阿微,躲得远远的…… 可就算找到她们,又能如何? 打一顿出气?押解阿微去晋王府赔罪?还是从此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 林昀熹忽而觉得,在没想好怎生处置这对母女前,眼不见为净,先把父亲的案子和她的蛊毒解决了再说。 ··· 正当林夫人和崔慎之你来我往相互套话之时,门外来了客人。 当先一人蓝袍刺绣华贵,浓眉朗目生威,正是棠族王子申屠阳。 他乍见林昀熹的瞬间,笑意缱绻:“好巧!表妹也在!” 尾随其后的少女妆容精致,外穿烟紫色薄纱长褙子于行走间隐隐泛起绿光,则是其表妹兼未婚妻贺兰莺。 她妙目含雾,盈盈投向林夫人母子的一刹那,眼底闪过浓烈欢喜与依恋。 申屠阳边说棠族语边略微躬身,右拳在左肩上连捶三下,行的是晚辈之礼。 林昀熹半个字也没搞懂,听林夫人淡笑应了句“有心”,猜想为日常问候。 “小宝宝……是、是您……?” 贺兰莺惊喜打量林夫人怀中襁褓,双手微微发颤,似是想抱而不敢抱。 “我回族后托病不出,确是为这孩子,”林夫人冲她浅笑,“你们三番五次递上拜帖,我皆无回应……实在失礼,在此向二位赔罪。” 大概怕旁人听不懂,接下来,他们改用汉语交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