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亲王在自己府门口怒骂传流言的罪魁祸首,还说了一句话,本王还不信了,父皇这么多皇子有事,怎么本王就一点事儿都没有呢!啊?难道说,是有人心怀鬼胎相对本王下手了? 王府管家忙拉回自家王爷,说了一句话:殿下,这种话说不得,万一就应验了呢? 唐亲王吓了一跳,脸色一白,关上大门,回了屋子了。 这个笑话也在京城传开了。 但故事传多了,人们明面上就不大爱提起了,衡帝也慢慢从痛失嫡子的悲痛中缓和过来。他本就是个薄情的皇帝,从不记得别人的好。 又一次早朝,礼部尚书见皇帝面色红润明显好转的模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准备好的奏折,启禀陛下,如今已数年未曾广选秀女、充实后宫,臣恳请陛下,选秀女入宫以绵延皇室血脉。 衡帝面色一沉,将案桌上的奏折全部推翻在地,什么狗屁东西!朕与皇后伉俪情深,皇后乃是朕的妻子,如今嫡子方逝,就让朕充实后宫延绵子嗣,岂不是将朕置于无情无义之地!让史书、让后世如何看待朕! 衡帝骂了一通,奏折倒了一地,他怒然起身,罢朝回宫了。 然而请求让衡帝选秀女入宫的奏折,还是像雪花似的落到了御书房的案头。 衡帝气得病倒,太医院又忙做了一团,夏老公公出了寝殿合上门,见到殿外一直站着一位年轻人。 不过短短数日,九龙卫首尊使大人身上的阴鸷狠戾的气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敢轻视的贵气和沉淀下来的沉稳内敛,五官俊美依旧,凤眸深邃如潭。 夏老公公忙上前说:许大人,陛下休息了,您改日再来罢。 许长延道:无妨,我只是顺道过来慰问陛下龙体的,陛下无事,那我便告退了。这几日陛下病情反复,有劳夏公公操心了。 大人可折煞老奴了。夏老公公忙让童宁送他出去,远远看着九龙卫首尊使大人挺拔修长的背影,深色官服下,仿佛潜藏着蓄势待发的雄狮。 夏老公公在衡帝身边服侍,见过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和手腕,比朝中年过半百的重臣更老练周到,虽没有参加殿试,但有连中二元的名声传开,一身才学也是受上官太傅亲口赞扬过的。 夏老公公想,只可惜出身寒门不值得一提。 京城形势诡谲多变,大家都心思各异,只有重照似乎好像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似的。他每日按例在大理寺报到,力所能及地处理完许长延安排给他的事,就回府休息,连韩浩阳请他去画舫都不去了。 重照小时候很会玩,故而韩浩阳有些吃惊,上门造访请人,也被重照婉拒了。 重照抱着毯子说:我都成年了,也不好向我爹娘要钱。你瞧我每日养家糊口累的很,韩少爷可就放过我罢。 韩浩阳尴尬地摸了摸鼻头,道:我知道你爹娘管得紧,但现在趁着还没有成家,应当及时行乐才是。你小时候很赞同这个,常带着我们玩,我和小伙伴都念叨着你。这几日船舫上可热闹了,我跟你讲,青楼里的头牌姑娘 重照微垂着头,靠着凭几,闭着眼都快睡着了。 韩浩阳沉默地盯了他好一会儿,便只得起身告辞,你若是想来,便到我家府上跟我说一声。 重照拢紧了衣袍,不动声色地点头,让易宁送客人出门。 易宁送了人回来,搀扶着重照起身,叹道:韩少爷的话,您可千万别听心里去。您这身子愈发重了,出一趟家门许大人都担心得紧,万不能去船舫青楼。 重照笑了笑,你不用啰嗦,我不会听韩浩阳的。不说这个,我心里还有点怀疑。 易宁想了想,说:您是怀疑,韩少爷跟李家的案子有关? 重照说:韩家家主,他的亲爹枢密院枢密使韩永丰,暗中收集我爹数十年来的疏漏错处,联合朝中大官弹劾我爹。我不由不对韩家人保有一份怀疑。韩浩阳一直以来都是个花花公子,无意仕途,看似不会与这些有牵扯,但我不敢信他。 更重要的是,我要是去了,许大人怕是要扛着大刀杀过来了。走吧,为了不被圈养在笼子里,去李家宅子,看看我爹娘。 李正业被褫夺爵位后倒是看得很开,也没觉得有多难以接受,每日照常听曲看戏下棋品茶,顺带关心氏族里的农田和商铺,以及和钟氏操心重照的婚事。 不过自从允琮出事后,李正业和钟氏登门探望,发现重照因为这个病倒而缠绵病榻神情恹恹,就不拿婚事让他烦心了。 重照过去,是为了让他们安心的。 只是他肚子现在挺明显的,重照皱眉思索,只好给自己加了件斗篷遮掩。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