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捻起许长延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 嗓音暗哑, 许大人如此周到贴心,不妨就让我收入房中, 日日服侍我如何? 许长延一只手仍轻轻放在他腰上,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头顶,应答如流地说:你若愿意风风光光地娶,我倒便嫁了。日日服侍你, 绝没有怨言。 嘴上说这嫁娶,放在重照腰侧的手不老实地摸着重照敏感的腰部,他的手指微凉,重照躲了一下,把他手揪出来按住。 这动作有点大,重照嗓子干涩嘴里发苦,连续咳了两声。 许长延脸色微沉,出门让人送了东西过来,给重照送了杯水,重照以为是白水,喝完了说,竟然是糖水? 许长延给他递了热毛巾擦:林太医说,昨日的药喝了之后嘴里便一直发苦,所以准备了热的糖水解苦又润喉,不过也不可以多喝,要坏牙齿的。 许长延又给他递了热毛巾和清粥,丝毫不假手于人,重照的脸被毛巾上的热气蒸得微红,吃着米粥填肚子,味道清香,忽然感受到某种强烈的凡尘烟火气息。 无数寻常百姓家的夫妻,应该就是这般,妻子早上端热水服侍丈夫,然后送人出门去种农田吧?耕农织布,重照也曾行军走过朴实的大齐村庄,泱泱一片麦田,孩童嬉闹,妇女在水边浣洗衣裳,其乐融融。 重照第一次这般歆羨起这样平淡悠闲的生活,觉得自己仿佛是那率领雄兵的一国大将,一身军功和荣耀,偶然遇到了个美人,忽然就这么想放下一切过起小日子来。 美人给他拿来了干净的里衣,重照说:我想洗澡。捂了一晚的被子,全身上下都是汗臭味。 许长延说:你昨日才着了凉,烧退了,万一洗澡又着凉了怎么办? 重照哼哼唧唧,还没嫁进门,媳妇就管到自己头上来了,这他怎么能容忍?! 重照恢复了力气,自己下了床套上外套,吩咐人准备热水,你去问林太医,林太医说不行我就不洗。 许长延转过身,真的派人去问林飞白了。 然而林飞白入宫诊病,九龙卫便是再手段通天,一时半会儿也见不着人。许长延折回来,深知拗不过重照,大费周章让人烧了炭火,蒸的屋子里燥热如回到了夏天,才允许重照脱衣服下水。 隔着幽黄色的屏风,高高的窗透过外头的光,在屏风上印出一个颀长匀称的身形来。重照因为常年习武,身体柔韧却不脆弱,不同于粗犷武夫的白皙皮肤下,藏着男性的力量和爆发力。 许长延呆呆地看着里头的人出了水,胳膊细长,手腕简直要比貌美如花的女子还要细,双腿笔直修长,白玉般的足踩在软垫上,背对着屏风,露出两瓣漂亮的蝴蝶骨。 许长延想起来了,在静安寺的时候,他曾抚摸过那精致又脆弱的蝴蝶骨,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依恋不舍的亲吻。 除此之外,重照一出水就拉了毛巾围住,什么也瞧不见了。 许长延忙快步走出,坐在案桌前默背静心咒。 重照洗完澡,神清气爽,拿了块糕点咬在嘴里,见许长延在外面屋子的案头看卷宗,上去坐了下来瞧了瞧,你这是把公务搬到我家里来了?圣上可有处置我哥? 许长延转头看他,重照因为刚洗过澡,脸蛋红扑扑的,穿着一身白衣,腰带结的松,连带整件衣服都显得松松垮垮的,半靠着凭几,眉眼慵懒。 许长延眼瞳幽深:皇上只让九龙卫和刑部着手严查,同时,枢密院也介入了此事。 重照道:韩永丰? 许长延说:他曾在宫里屡次对皇上说起对镇国公的不利之言,只是皇上当时对镇国公府还十分放心,并没有回应他。 重照道:但是皇上心中早有怀疑,这些都不过是导|火|索。只是导|火|索多了,让炸|药桶炸得更快了。我搞不懂,韩家与我家也有恩怨?不对,应该说韩永丰也与我爹有恩怨?不像啊,前世韩家并未出手陷害过。 甚至在他上门求韩浩阳的时候,韩永丰还在朝堂上替李正业求过情。 许长延看着他的眼,没错,韩家前一世明面上没出手,背后却借着陆家的手推波助澜,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前世韩永丰因着陆武这个倒霉鬼挡在前头,所以我们未曾注意到。 更重要的是,我那位便宜大哥,也屡次想对你、对镇国公府下手。 重照一愣,许鸿义? 许长延点头,门下侍中,能侍奉皇上身边,若是想搞点小动作,我们避无可避。不过好在西南王那边的证据不足,韩永丰再怎么能耐,最多也只能翻旧帐罢了。 重照道:我爹在战场上耿直,坚定了的事情也不愿改变,数十年来和皇上的矛盾也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