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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


?无论想要什么,从来都不是想尽办法毁掉它。

    许长延这次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紧赶慢赶到了镇国公府,许长延先让小太监把皇帝的旨意给读了,又仔细给李正业解释过,再加上之前在昭侯府,他已与李正业长谈过西南王案的凶险之处。

    李正业深知对方也是公事公办,怪不得人,他安抚了家人,许长延态度良好,他让人进去带了李重兴出来。

    李正业站在府邸门槛内,正眼平视着许长延,语气平平淡淡的:地牢阴寒,麻烦许大人给我这孽子准备条干燥洁净的被褥。

    许长延道:国公爷务必不要擅自出府,违逆了圣意,下官也不好交代。

    言下之意便是,衡帝的眼线就在镇国公府附近,一旦李正业有什么小动作,必定引起衡帝怀疑。

    李正业犹豫着说:我那小儿子

    京城上头的乌云翻滚,街道上的尘埃被刮起的风吹散,许长延说:您放心,臣会多照顾着些小侯爷的。

    李正业没说话,他的目光忽然移到了远处。

    天色阴沉了下来,秋风起来了,吹的人袖子浮动,乌云慢慢凝聚了起来,雨滴忽然从天而降。

    重照觉得自己脑门上落了一滴秋雨,瞬间失去了全身的温度,整个人都变得冰凉。

    他就站在街口,远远望着九龙卫穿着那件熟悉的深色的官服站立在国公府两侧,刀剑林立,每个人眼里目光冷漠,他也能想象里面发生的场景。

    后来那一幅幅场景在每每午夜梦回,成为他每一场噩梦的源头。

    重照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情绪了。

    看着他哥被抓走的时候,发现每次都是许长延无情地出现在府门口带来噩耗的时候以至于后来,他走投无路,受了不知何人的建议,第一次去求许长延,在许府门口枯坐一天一夜。

    好像也是入了秋天气微寒的日子,他裹紧了外袍和袖子,为表诚意,他不敢坐在轿子里,吹了一整日寒风。

    直到第三日许长延不得不出门,才匆匆见过一面。

    重照被九龙卫拦着,根本没说上话。

    第四日重照才进了许府大门,他发现从来没有一个府门比许府难进。后来他发现没有一个府门比许府更难出去。

    然而他进去了,依然没能见到许长延。

    重照心一横,说:那我就跪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见我,我就什么时候起来。

    当时许府的管家就姓周,闻言说道:小公子,你是国公府出身,我们家老爷在朝堂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说要见就见,我们家老爷岂不是太好见了?况且如今国公府犯了事,大家赶着避开还来不及,我家老爷让您进来,还是心软了的。

    重照没说话,后头的易宁看不下去,说:你一个下人,闲言碎语怎的如此多?

    周管家脸色微沉,说道:您若有本事,跪房门口去,别跪亭子里,碍着下人打扫。

    重照没说话,自己站起身,正对着许长延的房门跪下了。

    天气有些不好,没过多久,下了一场雨。

    重照已然记不清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易宁劝过他什么,只记得雨水沾满脸,一个人隔着朦胧的雨幕,举着一把蓝色的伞,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重照眨了眨眼帘上的水珠,入目是溅湿了雨水的深色衣摆。

    他半句话都说不出,只听到头顶传来那个人冰霜般寒冷的声音,你回去罢,我是不会帮你的。

    他要走,被重照拉住了衣摆。

    他微微皱眉,雨伞边沿的水珠撒了下来,落在重照的脸上,眼神黯淡,容貌清俊,淋湿了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滴落的雨珠顺着脸颊从优美的颈线滑落,没入领口。

    许长延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重照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李重兴勾结西南王的事爆发得太快,以至于国公府手足无措之际,陆武弹劾李正业的奏折递到了皇帝案头。

    损失了李重兴的镇国公府只是少了个继承人,而李正业是镇国公府的顶梁柱,李正业一旦被九龙卫带走,整个国公府就倒了。

    重照从大雨中淋湿回来后就一直低烧不见好,在床榻上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即惊坐起没穿鞋就跑了出来。

    一场秋雨一场寒,只穿了件中衣的他觉得那寒风的冷意不停地往怀里钻。

    许长延说:圣上旨意,带走李正业,查封国公府,所有人都禁止进出。

    重照追上了九龙卫,拦住了许长延,哑着声音问:许长延,算我再求你一次,放过我家好不好?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替我家求一次情?

    许长延一身衣服整洁干净,头顶的鬓发一点也没有乱,整个人端庄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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