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们。 孟向北如同抱着小孩般将温修毓抱了出去。 温修毓身形纤瘦,恐惧的他将自己缩在孟向北的怀里,看上去竟没有一点违和,更惹人怜惜。 温修饶眼底的不甘之色深了几分。 拦住他们,不许放走。温父铁青着脸,瞪着眼睛。 黑衣保镖堵在走廊处,鼻青脸肿,衣服凌乱,面向孟向北,目露畏惧之色。 你们觉得能拦住我?孟向北冷笑。 就在这时,温母开口了,她眼眶泛红,哀泣道:修毓啊,你要走吗?你要离开爸爸妈妈吗?我们是为了你好,你知道这个姓孟的是什么人吗?我们调查过了,他从农村来,家里很穷,连房子都盖不住。 他的三个姐姐小学就辍学,年纪轻轻打工赚钱给这个人读书。姓孟的呢,很多时候连家都不回,他无视家人的付出,忘恩负义。这样的人,妈妈怎么放心你跟着他。 温父性格强势,温母性格偏柔弱,温修毓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放在心尖上疼着的儿子啊。 修毓啊,回来好不好,我们不会害你的。温母放下身段哀求,在场的人几乎都为之动容。 温修饶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温修饶,大概永远都得不到这样的母爱吧。 唇角扯出一抹弧度,他轻轻一嗤,眼底很快归于一片冰冷。 孟向北蹙眉,暗道糟糕。 温母说的是事实,原主的烂摊子,他似乎无从辩驳。 这时,他的肩膀被拍了拍,温修毓示意孟向北放他下来。 你情绪不要太激动。孟向北嘱咐,温修毓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三个月,不稳定。 温修毓点头。 他扶着孟向北的手臂站定,看着对面三人。 爸爸,妈妈他开口,嗓音沙哑,有些有气无力,之前的挣扎和哀求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知道你们是爱我的,我也不否认你们是为了我好。可这样的好,真的让我很累。你们总是单方面的判断对错,好坏,没有顾虑我的感受,没有了解过我的想法,也没有相信过我。 有时候我在想,到底温修饶是你们的亲生儿子,还是我是?为什么温修饶能与你们说说笑笑,亲如一家,我却如同外人一样融入不进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温修饶会伪装吗?是因为我笨拙不会表达吗? 温修毓红着眼眶,泪水无声地滑落,心口一阵阵地疼。 眼前的父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陌生,渐行渐远的。 修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闭嘴。温修毓头一次狠狠瞪着温修饶。 温修饶微微一愣,脸沉了下来。 温母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她喃喃:修毓,你怎么这么自私,这么不理解爸爸妈妈,难道我们真的会害你吗? 温修毓凉凉一笑,自私?不理解?或许吧,可你们只看到如今的我是这样,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会跟阿北学长离开,他在你们心里或许没那么好,可在我心里,他是唯一能给我安全感的。今天我离开,他若是个好的,我受着,他若是个不好的,我选择的,跪着也承受。少年的性格一直都是倔强的,只是以前将它埋在心底,如今挖出来,摊开在众人面前。 阿北学长,我们走吧。 温修毓转身,闭着眼睛无力靠着孟向北怀里。 孟向北打横将他抱起,围着的保镖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他走,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几时,我倒要看他到时候怎么后悔。 黑衣保镖散开,孟向北抱着少年离开。 温母要追上去,被温父拉住。 温母靠在温父怀里哭泣。 温父背过身,脸上绷着的表情一点点松了下来,眼眶隐隐泛着红。 爸,妈,不要伤心,我相信修毓会理解你们的良苦用心,以后一定会回来的。 温父视线落在神色哀伤的温修饶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打量着温修饶,目光有些淡,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温修饶的心有些慌。 爸,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温父将视线收回来,淡淡道:没什么,我先带你妈回去。 黑衣保镖跟着离开。 医生也走了。 空荡荡的走廊,剩下温修饶一人,他的脸一点点扭曲,表情可怖。 * 出了医院,孟向北拦了一辆车,直达帝都大学,全程温修毓沉默窝在孟向北怀里,像一只受了委屈,可怜又乖乖的小奶兽。 可不就是可怜兮兮的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