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保温箱,他看到那个据说已经出生一个月大的婴儿。 小元嘉已经褪去了当初的皱巴巴还有红通通,虽然依旧瘦小,但还是长大了些。 黎琛看着婴儿那张与孟向北隐隐有几分相似的脸,目光一点点诡谲。 像元熹多好,为什么偏偏要像孟向北呢。他喃喃着。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自言自语:这么脆弱的小生命,该好好养着啊,不然,很容易就没了的。 话落,他笑了,透着一股子的阴森。 半晌后,他将杀意压下,转身离开。 只是在刚出了医院,一个中年男人提着好几个果篮,讨好地笑着凑上前:小伙子,看望病人,要买一个果篮不。 黎琛目光沉沉落在那几个果篮上,脑海中浮现自己刚刚在元熹面前摔倒的一幕。 他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滚。 中年男人愣住了,看着黎琛那嫌恶的目光和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声:什么人啊,没素质。 黎琛开车回了家,第一时间就将那卫衣和牛仔裤换掉,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冲了个澡,他走进卧室。 将灯打开,明亮的光线,将卧室里的一切照亮,也映出了那墙上挂着的一幅幅偌大的照片。 一张张都是元熹的,偶尔有孟向北和元熹的,只是孟向北的照片却被锋利的东西划破,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黎琛的手轻轻拂过照片上的元熹,眼底再次露出痴迷之色。 他缓缓上前,将自己的的唇与照片上元熹的唇印上,随即诡谲地笑了。 在医院修养的后一个月,元熹让张云泽给他带来了一本画纸还有铅笔。 孟向北看到,元熹除了去看小元嘉,还有几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外,都在画画。 画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他和元熹。 那是他们曾经相处过的点点滴滴,而第一素描,就是他们在高中相处的第一天开始的。 他画得认真,完全沉浸在画里面,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孟向北才能见到他脸上许久未见的笑容。 只是,当画画完,那笑容又一寸寸冷了下去。 他每天都不知疲倦地画着。 张云泽等人没有阻止,或许只有这样元熹的痛苦才会少一些。 黎琛从那一次后,隔了挺长一段时间才再次来看元熹,孟向北想,大概他是觉得上次太丢人了吧。 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放弃,来了好几趟。 他来的时候,经常看到元熹在画画。 元熹本就和他不熟,也没有和他说话,黎琛在得不到元熹的回应后,也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时候在一旁静静看着元熹作画。 元熹恍若无人,他一旦沉浸在画作里,很少会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他自然也没有察觉到黎琛落在他身上炽热的目光,以及落在画上森冷得几乎要将画洞穿的视线。 他仿佛自虐般看着元熹画关于孟向北的画。 孟向北时刻守在元熹身边,警惕地盯着黎琛,在看到他憋屈的模样时,心情很是畅快。 而且每次黎琛来的时候,孟向北都会送给他一点小礼物,每次都能把黎琛弄得黑脸,不过也孟向北还是挺佩服他的,即便每次都在元熹面前丢脸,下回他依旧能若无其事地来,像是黏上了又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怪叫人恶心的。 不过,黎琛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又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温润如玉,又关心表侄和他父亲的人设,偶尔的聊天见,倒是让张云泽3人对他印象不错。 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元熹和小元嘉出院了。 小元嘉是出生来第一次被自己的小爸爸抱着,大概是父子俩血脉的天性,他小小的软软的身子往元熹的怀里哄,没有哭闹,睁着一双和孟向北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爸爸。 原本平静的元熹眼眶一热,看着那张与孟向北越来越相似的脸,将小元嘉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 孟向北恨如今的修为还不够,不然修炼出实体,就可以将他们父子俩拥入怀里了。 元熹将之前与孟向北一起住的公寓卖掉了。 公寓是孟向北买的,写的是元熹的名字。 孟向北清楚,本就家庭贫困的元熹,根本没有多少钱,再加上接下来他要继续学业,又要养体弱多病的小元嘉,处处都是需要用到钱。 所以即便外不舍,即便这公寓里满是两人的回忆,元熹依旧只能把它卖了。 他需要钱来养小元嘉。 把公寓卖了后,元熹又租了一个相对比较便宜的房子,将公寓里属于他们的一切都搬到租房里,有孟向北的衣物,鞋子,篮球等,也有小元嘉的小衣服,小玩具。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