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焕看他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但还是提高了嗓音道:诸位,事已至此。不论是孤还是四弟心里有也不好受,但此刻更重要的是寻到后路。只要人在,下次父皇再清查亏空的时候咱们还能继续做。 最后一句话,为了缓解气氛,他还反常地开了个玩笑,众人尽管心里沉重,但是也不由地笑了起来,还有几人笑出了声,气氛总算轻松了一点。 邬大人,你们也不必忧心,之后若是有人找你们麻烦,自有贵人相助。至于其他的人,有些外放出去做个官,身上恩怨太多的,就放的更远点儿,不说大富大贵,一生富足还是保得的。这已是李景焕能力范围内可争取的最好结果了。 他三言两语,给所有人安排了退路,情真意切、用心良苦。 邬辉听闻此言,眼眶都红了,见他如此动情,很多人也忍不住默默垂泪,不然,我们大家联名再求万岁恩典,治理亏空怎可功亏一篑? 好了,李景焕猛一拍桌子,事已至此,已经再无挽回余地了,你们也别婆婆妈妈的,回去行事谨慎些就行,不会有大问题的。 回宫的路上,李景煜和李景焕并排前行,谁也没有说话。就在李景焕思考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来打破尴尬的时候,李景煜突然自己开口了,他低声道:二哥,你怨父皇吗? 李景焕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四弟这说的是什么话?孤为什么要怨父皇? 李景煜低头,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以为,二哥会怨父皇,至少会有所不满,毕竟是父皇让二哥办事,可是事情办到一半,又是父皇先退缩了,搞得二哥现在得罪的人不少,可是事情还是没有办成,如今是里外不是人 四弟不必说了,李景焕坚定地道:那你呢?你会怨父皇吗?你要是不怨,那二哥自然也是不会怨的,此事父皇自有他的难处和思量,孤虽不能完全领会,但是孤相信父皇,无论父皇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孤都愿意和他站在一处! 李景煜仿佛被他的话撼动了,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背后传来湛崇的声音: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四皇子。 李景煜被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了,立刻脸色大变,也不知道这人在这里听了多久,他冷冷地道:原来是湛崇将军啊,你怎么进宫来了? 湛崇仿佛听不出他话里嘲讽的意味,面不改色地道:臣找太子殿下有些私事,还请四皇子回避一下。 李景煜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了。 湛崇面无表情,李景焕却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嘴上却没失了礼数,臣不敢。 那你 四弟,李景煜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景焕打断了,你先回去吧,孤和湛崇将军还有事情要聊。 上次湛崇的话在他心头萦绕了许久,一直不得其义,此次他也想借此机会好好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哥李景煜不服气地瞪了湛崇一眼。 回去吧。李景焕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李景煜无奈地离开了。 目送着李景煜的背影离去,李景焕转头看向湛崇,微笑着和他寒暄:湛崇将军近来可好? 湛崇摇了摇头,不好。 李景焕沉默了,为什么这种套话到了湛崇这里都能出意外啊!他难道不应该说很好,不劳太子殿下挂心吗?这话自己怎么回答?难道要自己说看见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见李景焕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湛崇轻笑出声,刚才看到两人亲密而心中烧起来的火也渐渐熄灭了。 本来他对李景焕到这般田地还对皇帝毫无怨言是很失望的,而且之前他对这位太子殿下说的那些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太子不就是个老好人嘛,难道他还能去和皇上吵一架不成? 太子殿下,臣听闻您最近在户部查欠款的事情已经了结了,想必殿下最近也能得空了,臣想借这个机会设宴邀请殿下,不知殿下肯不肯赏臣这个脸啊? 湛崇将军客气了,将军盛情相邀,孤怎么会拒绝呢。两人的话都说的冠冕堂皇,看上去倒是一副君臣想得的画面,但是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哪里有什么交情,只是各自都心怀鬼胎罢了,如今局势不稳,一个想搅乱风云,一个想安定河山。 湛崇闻言一挑眉,殿下能答应是臣的荣幸,只是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有空,或者是等殿下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臣定会摆宴好好招待殿下。 m.ZgXxH.oRG